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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以及无法告别的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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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昨天的事情。”

她昨天还在考试的苦海里挣扎,难免会错过外界的讯息。

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终于,长久的斗争有了回报,公司突然没有财务危机了,家境也变得阔绰了起来。

虽然是可以预料的展开,但来得太快,导致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没什么真实感。

她瞥了一眼诺特斯手上的碟碗,明白过来他刚才为什么发消息说自己脱不开身,原来是在帮着收拾东西。

紧接着,眉头一皱,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听爸妈的意思,这个房子是要留给她了,可是话里话外,好像还捎上了一个人。

“你又巴结我爸妈了。”她瞪着他,不容置疑地给他定了罪。

诺特斯这时候还靠在她肩上,眉间是安适的神色,似乎没懂她的意思,“嗯?”

“看样子你挺喜欢这个房子。”庄森芽又道。

“是不错。”

“要不我也搬出去,给你腾位置?”

他抬起眼眸,显得无害,“那就和桥洞没什么区别了。”

盯着那双眼睛,心里痒痒的,庄森芽撇开视线。

这一刻,她想起来一些本要说的话,于是再度张口,话语简短,“……把东西放好,到我房间来,有话跟你说。”

她把他推开,而后径自走向自己的卧室。

房间里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爸妈只是把他们的东西都打包了,但没有碰她的那些。

一把精巧的尤克里里立在衣柜旁边,可她并不会弹。衣柜里挂着两件长款的风衣,她穿了衣摆都会坠在地上。

不知不觉,这件房间里也不都是自己的东西了。

给门留了一道缝隙,来到靠窗的那侧,她在床边坐下,盯着窗外的景色,属于城市的各色光线照射进来,不需开灯,也能为室内提供还算清晰的视野。

客厅传来短暂的交流,而后一个脚步声朝卧室走来,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安静地闭合。

后进来的人没有开灯,无言地绕过床铺,来到她所在的那一边。

床铺凹陷进去一些,她的身体随之微微倾斜,而后就那么靠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要说什么?”诺特斯在她耳旁轻声问。

张张嘴,庄森芽顿了顿才说:“我是……想谢谢你,一直以来做的这些。”

勇气还是过少,想说的话被压在了箱底,最先翻出来的全都是些不那么需要胆量的话语。

“没有你,我家的情况没那么容易好转。”她道。

“这是我答应你的。”他扬扬眉,语气轻松,意思是,不用道谢。

听到这样的回答,庄森芽却是瘪了瘪嘴嘴。

那么自然而然地靠近她,那么自然而然地抱着她,那么自然而然地把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对待,可是为什么就不能自然而然地说出那句话呢?

她从怀抱里挣开,微微侧过身来,目光沉浮了几次,这才和另一个人对上视线。

月光打进来,不管什么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惑人的银边,不管是脸颊、睫毛,还是鼓动的情愫。

气氛刚好,适合说一些没有理智的话。

可是憋了半天,还是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就说完了?”最终,还是诺特斯开的口,“说完了,那轮到我了。”

庄森芽一听,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行。”

于是男人保持静默,只用一双柔和的眼睛盯着她,那样子仿佛是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就像知道她最开始说的那些,并不是真正想说的话。

感觉被看穿了,她心跳开始加速,脸颊也在发热,于是习惯性地拿凌人的气场掩饰,“让我先说。如果……如果你想说的,和我想说的不一样,诺特斯,你就去住桥洞吧。”

他温柔地摘掉她的手,回应道:“可以。”

紧接着到来的是一段漫长的心路历程,不断地在‘就现在’和‘再等等’之间纠结,心理用来抉择的雏菊摘了一朵又一朵,一片花圃都快被她揪秃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别人说简单,轮到自己却发现有多艰难。

过往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都翻涌上来,翻来覆去地回忆着,评判着这一刻的坦率是否合适。

期待着回应,又害怕回应。要么满载而归,要么一无所有,感觉和蹦极的前一刻也没差多少。

鼓足了好几次勇气,又泄了好几次力,嘴唇嗡动着,视线渐渐沉落了下去。

对视着,是永远没有勇气说出来那句话的。她想。

于是选择把头靠近对方的胸膛,将自己的声音闷在衣料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淡化那一层又一层的情绪。

“……我喜欢你。”

这几乎是气音,但在空寂的卧室内,也足够大了。

话音落下之后,她没有抬头,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说出了口。

这句话不管是被谁说出来,都推迟得太久了,情窦初生的时刻,距离现在早过去了一段日子。

但也不算耽搁太长时间,因为自她真正接受它以来,并没有过去多久。

靠在对方的胸膛里,她束手无策地等待着回应。

这几秒的时间十分漫长,漫长到她摒息都要摒得窒息。

动摇的叹息声从头顶传来,随后,男人同样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也喜欢你,森芽。”

这句话说得郑重其事。

直到这一刻,她才又能找回自己的呼吸,那般急促,仿佛刚才过去的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然而,紧接着,还未等欣喜敲开心门,却是一股怨怼之情随之升起。

对方将她拥紧了一些,更近的距离却让她的鼻尖开始泛酸。

她揪着他的衣服,在下一刻推开。

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十分不甘,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质问他,“笨蛋,为什么我说了你才肯说?”

诺特斯一如既往地笑着,用指尖轻碰她的脸颊,“因为我……也在害怕。”

男人的眼神失却了往常的清醒,仿佛被什么朦胧的薄雾罩住,布满了模糊的幻影,每一个都有着她的影子。

又好像,只消一句话,就已经获得了此生的完满,再无所求。

“你怕什么?”庄森芽问他。

“……我怕自己会变成千风之中的一缕,”诺特斯的话音渐弱,目光也沉沦,捉起她的一只手,轻轻吻在指节,“在你拒绝我的那个夜晚消散。”

他给出了解释,可庄森芽宁愿自己没有问这个问题。

只因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捏住,隐隐作痛。

于是为了消解这份苦痛,她又说了一遍那句话。

很神奇地,好像每多说一次,疼痛就能缓解一分。

于是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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