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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毒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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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濯羽提着烙铁棍,死死盯着云容章。此时云容章紧紧握着烙铁棍子的下端,手掌已经被烫红流血。白濯羽试图将铁棍往回收,却如何抓也抓不动。

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有种丢盔弃甲的冲动。与之相反的是,她发现云容章眼中的光却越来越灼热。

云容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交代他的同谋?为什么宁可接受这番拷打也不交代实情?

明明他不说,庄静融也可以通过他的脉搏判断事情的真相;明明他的同谋是朝廷,根本不需要任何隐藏;明明即使他扛过了一道有一道刑罚,朝廷也不会看见,不会给他任何表彰。

白濯羽冷冷盯着他,看见云容章在楚楚可怜的凄惨底色之下,竟然萌生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底气。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从始至终,云容章一直如此。越是痛苦,便越是要站在白濯羽的角度想她所想;越是委屈,便越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一言不发;越是爱恋,便越是要以退为进,引诱她觉悟,等待她表明心意……

??让白濯羽以为自己在主导一切推动一切,实际上早就入他彀中。

用这些令人不齿的算计与难以忍受的疼痛,换取白濯羽的饱含爱意的匆匆一瞥。

她感觉二人此时此刻正在刀剑相抗,进行一场旷世决斗。白濯羽越是对他纠结难舍,越是给予他伤痕,便越是在这场对抗中败落下风,一步步后退。而云容章越是如此便越是向前,咬着牙流着血,却急不可耐地对她说再来一些。

好像白濯羽所有的锥心刺骨的痛苦,为他流出的每一滴眼泪,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会化作支撑他兴奋的养料。

只要看见白濯羽眼中的的一丝悲悯,就算作他的胜利。

进一步说,如果能死在白濯羽手中,那便能在她心中刻下一道永远的痕迹,无法磨灭,无法消除,成为她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隐痛。

他要以这样的方式被她记住,让她永远记住她曾那样热烈地被爱,又如此猝不及防地杀掉她的爱人。

如此狡猾,如此恶劣。

云容章看见了白濯羽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就像久处深渊之人远远看见了一点点微弱的光,露出满足的笑意。

“兼兼,你怎么不动手啊?”云容章的语气中带了三分挑衅,仰起头来,露出脖颈上明晃晃的红痕,“你说??烙在这里好不好?你赐给我的印记,该由你亲自收回,这很公平。”

盯着那一道尚未消去的红痕,白濯羽一时之间宛如丢盔卸甲了一般,又急又恼。她双手死死攥住烙铁的手柄,冷汗从手心之中涌出。

能否问出口供似乎已经不再重要,白濯羽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决不能落了下风。主导这场审讯的人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她知道自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输。

她微微俯下身去,单膝跪地,平视云容章,死死盯着他看,左手攥紧他的肩膀,质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我从没如此觉得。我只觉得,若是白盟主能亲自对我动手,我这罪人,自然是甘之如饴。”云容章刻意地别过头去,似是在躲避,又微微偏回头来看,双眼中带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愫。

白濯羽捏紧了云容章的下颌,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头狠狠掰过来。她那惯常用刀的手手劲很大,在云容章的下颌处留下两块指印。她强势地靠近云容章,用充满杀意的眼神与他对视,宣示自己不容侵犯的主权。

“云师兄,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强迫你的,你不要后悔。”白濯羽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这样几个字。

她捏住云容章左肩的手没有放开,二人的脸几乎只有一寸之遥,白濯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缓缓吐在自己的脖颈上,急促中带了几分灼热。那道红痕就在她的手旁。如果此时云容章愿意微微偏头,那么便可以正好吻上白濯羽的嘴唇。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怔怔注视那块烙铁,如不知疼痛的痴人不计后果地伸出手去火中取栗。

既然如此,那师兄,别怪我无情。

白濯羽的右手紧紧握着烙铁,将那烧红的铁块狠狠压在云容章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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