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手足(1 / 2)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谢瑾便从牢房内走了出来。
几名御前护卫步如流星,先行拦住了他的去路。
裴珩出现在光线幽暗的大狱外堂:“来都来了,皇兄何必这么急着走?”
谢瑾喝了酒,此时面色红得不太正常,眼神还是一如往常端肃,拱手行礼说:“时辰不早了,皇上可回宫着手颁布敕书一事,官复于震洲原职。另请人收拾出一座干净的宅院,不必太大,毕竟他在这世上已无亲眷。”
“于震洲,当真同意了?”裴珩挑眉,有些不可置信。
谢瑾颔首,缓声笃定道:“于将军答应出狱后稍作整顿,便动身往北,届时由他统帅淮东、淮南以及定安三股大军共四十万人马,与鲁家军成犄角之势,共同抵御北朔进攻悬河两城。若是运气好些,或许还能反将一军,将朔雍边界再往北推进十里。”
得到肯定的回答,裴珩脑后紧绷着的弦稍稍松懈。他睨着谢瑾,又不齿道:“如此,你倒是救了他一命。”
谢瑾稍怔不解,就听他用稀松平常的冷血语气道:“朕可没父皇的耐性,同那疯老头耗上个十几年,眼下北朔都要打过来了,再劝不动,朕今夜就打算杀了他。无用之人,不如杀鸡儆猴,震慑三军。”
“……荒唐。”谢瑾蹙眉无奈,不知再说些什么好,想先离开此地。
裴珩又侧身挡住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么皇兄不妨教教朕,怎样说服于震洲这种人?总不能,只凭那几道酒菜吧?”
“道理不差,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投其所好。”谢瑾略显疲惫,只将话点到为止。
“看来皇兄是不肯说实情了。”
裴珩倾身向前,语气丝丝凶狠:“大雍这些年来一直缺将领,你既有能耐请得动于震洲这尊大佛,为何父皇在位时不早启用,偏要赶在这时候?是不是你早料到朕迟早一日想擢用于震洲,所以特地留了这么一手,就为了看朕的笑话?”
一朝被蛇咬,谢瑾一感受到类似危险的气息,便警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裴珩借着大狱四壁的憧憧烛光,意外打量起谢瑾绯红的观音面。
抛开气质神采那些虚妄的,仅这一张脸就已生得足够好看,舒展的眉骨下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下颚如刀,却偏生缀了颗应长在少女身上的莹润唇珠,似白璧,如明月,将他的硬朗锋利中和得恰如其分。
阳刚不失几许柔情,清秀又不掺杂一分媚俗。
怨不得天下有那么多女子倾慕他。
“那皇兄是什么意思?”裴珩不由逼得更近。
谢瑾视线微垂:“没什么意思。”
前日裴珩在永安殿虽是一时意气冲动,可这会见到谢瑾这幅正人君子、不甘沉沦的清冷模样,就又不免勾起当时淫辱他的快意疯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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