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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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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地,远处大雪昏暗不明。

风入宅院,角落处长势本就不喜的山茶树经此凌虐,掀掉了仅剩的几朵欲绽花苞。

曲折的木格窗花微颤,映衬着微弱的烛光。房内香烛燃尽,一缕青烟袅袅上升,蔓延至床沿。

香帐内传出虚弱的咳嗽声,久安宁浑噩间听得院外打杂声,悠悠转醒。

一个丫头闻声忙端着汤药入门,安抚床上的人。

“无妨。令月,外面生什么事,这样喧闹?”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房内响起。

“外面风刮得正紧,院里东墙下的角门叫吹烂了几块砖。厅房一直不稳的地坪窗方才砸了下来,吓得丫头们找物什给挡住,动静大了些。”

那扇窗先前许久就催总管请工匠修缮,答应得快,总不见派人来。

令月转身悄然抹了眼泪,将旧蜡灯芯拔出,换上新蜡点燃,烛光布满房间后她埋头拿汤匙搅药,表情重归平静。

宽大的披风压在女孩羸弱身躯上,瘦削的手指接过白瓷药碗。

久安宁苍白病容上强挂着笑意:“今日是怎么了?”

令月摇头不语,久安宁自知问不出首尾,轻叹了口气,心里大都猜到一二。

喝下药,令月捻着手帕为她擦去嘴边残留的药渍,在腰后垫上细软枕垫,又拿来解苦的酸枣糕,安顿好后她暗中松了口气准备退去。

“咳咳??”

床上的人蓦地咳喘,向床边低头附身,怀中糕点尽数落入地上的大团殷红血迹中。

“姑娘!”

令月丢掉盆,跑至床边给久安宁抚背,眼泪成串地从眼眶中滚下。

“是令月没用!府里差人说库房里已没上等人参,让我们先以红参入药。王账房传信儿说下月就能供上了。”

房外的丫头婆子听闻动静齐涌了进来,见吐血的势头不见停,全乱了心神,三五人就要奔去禀报老爷老夫人。

久安宁咳出最后一口血,抬手叫停了众人。

三房嫡女沈知意与天剑宗少主的婚期临近,沈府终日红绸高悬。

老夫人免去近日省安礼节,明令若非要事,其余几房不得到长辈跟前搅扰婚事商议。

一脚踏出门的丫头们冷静下来,今日前去恐吃闭门羹,甚至落得冲撞喜气的名头。

前院廊前熙攘,下人们紧锣密鼓搬运嫁妆的声响传至其他院。

久安宁恍然发觉上一次见母亲已是两个月前。

她卧床以来叶氏难得讨了清净,终日忙于亲身打点沈知意的婚嫁事宜。

久安宁叹了一口浊气,倚着床头观望窗外飞雪,往日明亮的眼眸黯淡无光。

*

“夫人,小姐今夜病得厉害咳了血,现在好些了想求见夫人,小姐院里的丫头嘉辰在外候着。”

王嬷嬷从门外走至案前通报,为专注于校对宾客名单的叶氏重新沏了茶。

窗外冷风如呜咽箫声,挣扎着从紧闭的窗柩下传入厅内。

女人端坐依旧,专注的眸光流转于浣花锦礼册上金线所绣的姓名之间。

“夫人。”嬷嬷心堵,忍不住出声提醒。

叶氏目光仍落在绢锦之上,“卧病已有大半年光景,病情时缓时重如同家常便饭之事,自属正常。”

厅房陷入短暂寂静,女人惊觉自己方才的态度未免冷淡了些。

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难免落得苛待儿女的名声。

她啜了口茶,淡然找补:“让她安心养病,知意大婚过后,府上自然好请来天剑宗的药师问诊了。”

王嬷嬷应诺退下,来到院外打发候信儿的嘉辰。

伞下的丫头听着话眼眶瞬即红了,不举伞的手绞拧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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