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48渡劫万更!!!(2 / 2)

加入书签

玄崇子随口一提自己曾尝试过研究,对方竟未一笑而过,反而让他为自己看看运势。

那日,他由此知晓玄冥这个名字。

至于运势,自是未能占卜出个一二。

一介凡人,何德何能窥得天机,若是能,此间便容不下他了。

久安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至玄崇子身边,几次欲言又止。

话堵在舌尖,怎么也问不出来。

问什么呢?问他叫玄冥那师无虞是谁吗?

太荒唐了。

往日记忆疯狂冲刷大脑,如同洪水过境。

无数个情形闪过,久安宁意识到某件事情的同时,脸色瞬时惨白,扶住桌角的手逐渐攥紧。

她当真从未唤过师无虞,不,现在或许应叫玄冥的人的名字。

初识时认为对方是前世的无情道魔头,久安宁上哪借胆子直呼姓名。

相处久了,她常常唤对方为师尊,没有道出名字的机会。

即使后来感情变质或是闹别扭,她也只会故意不叫对方。

为数不多喊出名字的几次,竟都没能说完,仅说出了首字!

久安宁阖眼过了几遍静心咒,努力使自己清醒。

如此滑稽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真切摆在她眼前。

回想最初,她因重生前便认识师无虞,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就叫师无虞。

拜入凤栖门下后,徒不言师讳,她更不能直接称呼名字。

索性嘴里一直叫着师尊,心里一直将人称作的师无虞。

她因以为自己知晓对方姓名,昏迷醒来后又与人说不上几句话,自然也就没过问过师讳。

当时下意识使然,竟闹了一个彻头彻尾持续多年的乌龙。

他如果真是玄冥,那师无虞是谁?

前世血洗长阶那人的样貌……

记不清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关键时刻没路可走,久安宁一时无力,懊恼捏紧了拳。

重生后虽内里是成人,身子实实在在尚小,气力记性皆如实况常理。

莫说重生前那十年的见闻,就连这世小时的一些事情,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

待她修行入门,博闻强记时,已长至玄冥肩膀高,许多记忆不知不觉中丢掉了。

就连小时在青辛镇见过的梅掌柜,她都一时想不起来。

玄冥是师尊,那师无虞呢?

模糊的记忆告诉久安宁,当年坠崖救下她的人就是师无虞。

样貌、身形、五官、神情……无一不是一模一样。

可小时的记忆真的准确吗?

久安宁历经两次幼时,自然知晓稚儿的习性。

人们常言“婴儿非与戏也,婴儿非有知也。”

小孩不一定会撒谎,但小孩会胡说八道。

受限于身体,小孩的记忆有时会受认知和幻想扭曲,记成自己希望或认定的样子。

当年她不假思索认定那人是师无虞,与其相处时总惶恐不安,尽然是因为知晓他前世改修无情道血洗宗门之事。

可玄冥待人极好,对她对、凤栖、对任何人皆是如此。

直至如今受天惩而长眠,他并未改修,也未有得滔天杀孽。

难道?!

太阳穴处泛起锥心疼痛,牵得久安宁嘴唇抿成直线。

或许玄冥就是玄冥,一个隐居深山的仙君,本就不会改修、不会血洗宗门世家、不会暴毙身亡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她此生根本没遇见什么师无虞……

如果是这样,那她先前提心吊胆与人相处,百般阻挠玄冥改修无情道又算什么?

初筹万端皆细,终无用武之地,算来算去,至亲至爱缘此离逝。

玄冥真的不是前世的师无虞吗?

她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吗?

眼前景象变得不再真实,玄崇子的呼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怎么都听不清。

久安宁踏前了一步,地上石板却脆得像纸。

她直接一脚踩空,跌落了万丈深渊之中。

玄崇子慌张扶住突然昏迷,很快便不省人事的人。

唤来童子将人扶至榻上,把灵脉并未发现大碍,鹤首老人重重叹了口气。

他说什么来着,果真是打击太大了。

不知怎的,玄崇子突然想起之前玄冥一日上门拜访,向自己询问师徒间的事情。

记得那时,他头头是道地说做师父的不好当。

如今看来,做徒弟的也好不到哪去。

洞室外天空上方,滚滚黑云压来,云吞雾移地笼罩住平月十五山。

距离此月既望已不足十个时辰,玄崇子回首望了眼昏睡的人,眼底浮上一抹担忧。

此劫,难过。

“好好的天,怎么无端要下雨。”

乔十安背挎装满吃食的包袋,手持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地上的小青蛙。

蛙一下一下跳着,女孩也跟着蹦哒,丝毫没注意到张开大嘴的背包。

一蛙一人朝河边蹦去,临行前赐湘子为人装好的糖果洒落一地,跟在后面的敞笙便捡了一路。

“不是寻常天气,倒像是有人要渡劫了。”

敞笙并未抬头观天,只是伸出手悬空一会儿,便得了结论。

指尖触及的不是阴雨来前的湿意,而是蠢蠢欲动的罡风。

“渡劫?”青蛙停了下来,握住狗尾草的手也顿住,乔十安转首问道:“是指飞升成仙吗?”

“分情况,渡过生死劫是为踏过凡人百年岁数门槛,较为常见;渡天劫则是天门大开过者成仙,较为罕见。”

“那这是生死劫咯?”

见对方颔首点头,乔十安更加奇怪,手里狗尾巴草在蛙背来回清扫。

她蹲在地撑住脸,偏头问道:“那你这样愁眉苦脸作甚?师兄们说他们当初渡得可简单了。”

“因为这劫像天劫。”

敞笙目光紧盯云天交界之处,周后一抹阳光收束。

阴风怒号,吹动层层厚黑的云,齐齐向平月山卷来,难以言喻的压抑似是要吞下整座山丘。

“你这人,分明方才还说这是生死劫,我再问你就变卦了。”

此番天气恶劣得吓人,乔十安却是面色无异。不再理会身旁人后,她沉心观察路过的蚂蚁。

见对方玩得起劲,敞笙也就未出声解释打搅。

之所以起初说是生死劫,是因为修界飞升迎天劫的人掰着指头都能算得过来。

哪宗哪派哪山,但凡留一些外界消息都人,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

何况眼前这座山,不正好有位年纪正好要过生死劫的人吗?

因此敞笙并不是存心打发女孩。

可是这架势,实在不对劲。

此时将过晌午,却骤然天地暗,暮色四合。

远处,一道闪电溜过天际,快得叫人难以发现。

他听过不少倒霉鬼的事迹,生死劫当如鬼门关,他人轻易达成之事,偏生落到自己头上时便要走了命。

说不上是天妒英才,还是命该如此。

带着湿意的风吹来,乔十安张开双臂,闭眼感受这股凉爽但不泛冷。

正当二人不以为意闲聊时,山谷内传来呼啸,一股回旋越卷越大的风刮出,直冲两人而来。

风打在脸上如掌掴,敞笙迅速觉察不对劲,飞快布阵抵御,将随后未到的风拦截在外。

即使是这样,前面吹来的风也让二人周围一片狼藉,乔十安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凉风。

索性没受伤,敞笙如此想着。

刚放下心来,蹲在地上的女孩突然哇哇大叫,起身便一把拽住了他。

“怎么了,是何妖物伤你!”

敞笙捏诀操控灵镖护在二人周围,镖影转得飞快,严严实实地形成一个圆柱。

乔十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尝到了咸湿的泪。

她面露绝望,指向脖子后面,眼神中的求助之意直接溢了出来。

敞笙顺着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方才贴地的小青蛙应是被风掀起,此时牢牢攀附在了女孩后颈。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乔十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蛙取走后后颈仍是一片湿滑。

心理防线直接崩溃,她抱住人就开始嗷嗷地哭。

合着蹲地上玩了半天,原来还是个怕蛙的。

敞笙努力憋笑,伸手轻拍背安抚人。

正欲开口安慰时,周围传来??动静,很轻,但仍是遭他听见了。

等转头望向身后树林,那道蛰伏暗地的视线便消失。

哭声相比风声,简直微不足道。

出了数米便听不清楚。

林中两只幽绿的眼睛充斥焦灼,一直望着紧贴在一起的二人。

恶劣的天气让冬睦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他频繁吐着蛇信。

悬空的尾尖不住颤抖,出卖了主人烦闷担心的情绪。

直至蓝衫女孩转为喜笑颜开,冬睦缓慢退后,身影逐渐消隐于树林。

从背包里翻了几颗糖喂进嘴,乔十安终于接受了方才的重创。

酥糖入口即化,绵密细腻的口感让她一时想到符音宗的那条青蛇。

不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日,他有没有学会反击呢?

……

平月山另一端,两道紫影稳稳立于风中。

向来好动的莱湛无聊扫视周围一圈,眼前突然一亮,冲着林子深处走去。

等人再出来,手里拎了个不小物件,重量却是轻飘飘的。

他迫不及待向另一个长身玉立的紫影招手,示意看过来:“贺师妹,看我发现了什么!”

“是何……蛇皮?”

见贺为仅扫了一眼便转回了头,莱湛贴心走上前将蜕得比较完整的蛇蜕捧高至人眼前。

“师妹不觉得这蛇蜕格外漂亮吗?”

“嗯,好漂亮,拿远点。”

觅宝得来的蛇蜕不受待见,莱湛只好独自仔细欣赏这物件。

他捡到的只是一部分,并非完整蛇蜕。不似常见的干燥而泛光泽,这块蛇蜕上还残留血迹。

贺为在一旁看得犯恶心,无奈对方是她师兄,一脚踹飞蛇皮与人的想法只能在心中想想。

对方不仅丝毫未觉得不合适,还煞有介事地点评起来,“此处竟有蛇蜕,奇怪不是完整的。”

“三月三,蛇出山,或许它蜕得急些,自属正常。”贺为眯起一双丹凤眼,抱胸感受愈来愈大的凤。

再过五个时辰,便是此月既望。

莱湛闻言点头,又将蛇皮近乎提至鼻尖,看得一旁师妹又犯一阵恶寒。

男修放下手,蛇皮刚脱离指尖,便被风刮回了林间深处。

“符音宗来人了。”

“师妹长久不出执遗峰,倒不知师兄修为竟精益至如此地步了。”

这算什么,闻物识人吗?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