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旧案(2 / 2)
顾倾道:“还不就是是祁家那桩案子……”
帝都长安,兵权四分,廷尉卿掌内廷警卫,卫尉卿掌宫门防卫,城防、守备两只禁军由太尉执掌,另外还有一支皇骑禁军,由天子直接统管调遣。
当年,祁连师任职护城禁军统领,祁家与梁国私下一直有所往来,当年梁国与帝都世家臣结党营私,暗中谋算,景华请查其罪,梁国事发时,祁连师暗中给梁国国君通风报信,事后这信笺让人翻查了出来,祁家被因此问罪。哪知祁连师借职务之便,竟提前携妻带子逃跑了,皇骑禁军一路追捕,将其一家拿下带回问审。祁连师在狱中对通传信笺之事供认不讳,但也摇臂大骂太子忘恩负义,心肠歹毒不配为储君!后来,祁连师被斩首问罪,其子没入宫廷为奴,其妻女被流放。
这是年轻太子对撼动诸国及世家力量的初次尝试,祁家牵扯出来之后,景华欲要再往上继续追查,就在这时,太子开始遭受猛烈的上谏弹劾,甚至一度陷入易储风波。正是这件事,让年轻的太子顿然醒悟,大奕积弊已久,地方诸侯与天下朝堂利益牵扯盘根错节,想要变革何其困难!所以他会有那样的谋划,既然金屋内部不可撼动,那便引虎狼来外攻……
顾倾道:“殿下与秦王在豫金交往亲密,他们听了害怕,便又拿出这桩事来大做文章,为难殿下。”
重姒问:“这跟宋国又有什么牵扯?”
顾倾道:“祁连师和谭璋年幼时曾受同一位长枪武师教引,他们两个算是同门师兄弟。当年祁连师从长安跑过来之后,曾到宋国城下寻求庇护,彼时谭璋还是宋国世子,他明白事态严重,不想牵连己身,便命人关紧城门,没放他进来。祁连师被抓捕斩首后,他女儿流放后便下落不明,其子祁思迁没入宫廷贬为宫奴。六年前谭璋即位,天子便为他指了一门婚事做庆礼,那女子是帝都海家的贵女,择定良辰吉日,从帝都红妆出嫁,谁知,那祁思迁也作为送嫁宫人混入其中,他本就怨恨天子杀他父母断他子孙,也记着谭璋当年明哲保身未给生路的仇,到了半路,他下毒毒死送亲宫人,又把那新娘残忍杀害,此后便销声匿迹再无其踪。可怜谭璋,等来骑马迎来时,新娘已经惨死,他迎了那死人轿子回宫,成了阴阳婚,那海氏女子至今还在他王后位子上,也是情深义重。
重姒摇着扇子:“他女儿下落不明,儿子也下落不明,”她笑了笑:“你这意思,是怀疑祁家人来复仇了?”
顾倾道:“不好说。”又看着她:“前些日子,谭璋身边出现了一个姑娘,是秦王身边的人,叫雀栖,宋王待她似乎格外不同些,说是喜欢吧,也没见他有收入后宫的打算。殿下说,秦王身边的人不会是一般人,叫我探听探听这姑娘的底细,但秦王这支影卫诡秘莫测,严实得很,实在探听不得,你对她可了解么?”
重姒摇着扇子的手停了,她想起那个与狼戮战的女子,还记得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比她还高的长刀。她轻轻叹息,摇头道:“见过,但对她的底细,我并不清楚。”又道:“你可能有所不知,我掌管重华宫,庄襄掌管御侍司,我们向来各自为事,很少有所牵扯。但确如太子所言,他手下的这些影卫,各个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若说雀栖是那祁家女,也不无可能。”
提到庄襄,顾倾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阿姒,此回在吴国和齐国的,知道内情的都明白那自称庄君的人是秦王庄与,但听闻秦王外出时,秦国朝堂仍然有人把控主持,那人就是庄襄吗?他们互换着当君王吗?”
重姒道:“庄与不在时,为保秦国朝堂秩序,庄襄会偶尔代为上朝,不过,他替庄与把持朝政时,只立在高廷之上,从不落座王位,要紧事宜会叫笔侍记下,写在绢折上,让人送来给庄与过目。他和庄与长得有几分相像,使得庄与能借着他庄君的名号到处逍遥快活。”她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起来,说道:“你不知道,那坊间写太子和庄君的话本传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脸色有多精彩!现在他已经不让别人叫他庄君了,都是称他襄君,或者大将军。”
顾倾听闻,也觉得此人很有意思,心中不免对这位襄君存了几分好奇,回头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面……
夜已深,重姒眼中含了睡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我可去睡了。”
犹豫了片刻,顾倾还是低声道:“我本以为,太子和秦王见面,即便没有争锋相对,也应该互相避嫌,可齐国这一遭,我看在眼里,太子殿下好像十分喜欢和秦王相处,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种不言的默契,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明白,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旁人就都成了多余,我从小在殿下身边长大,都不能时时明白他的心思,就是简策也做不到,可秦王和太子,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他握紧袖袋:“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让我想不明白……”
重姒笑道:“他们怎么能算是才相识呢?这十年,谁不是日日想着彼此?”她看着顾倾:“人人都跪太子,秦王不跪,他是这天下唯一能并肩太子的人,他们的关系,本就无需你来想的明白,也不需要其他任何人想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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