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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逃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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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阳水街虽不如往日灯火通明,可比起不见五指的烟袋巷,却仍明光如白昼。

行走其间的贺方生出几分重回人间的心有余悸。

他袖着手走得飞快,只想尽早赶到花楼,与香暖的姑娘畅叙枕间事。更要紧的是,要叫人知晓他贺方,今日并不在方家码头。

想到这,贺方冷笑。

独孤氏还真以为他只将心眼埋进钱串中,是个十足的颟顸之人。

可她忘了,贺方在镔铁局资格最老,比她自个、比巴图林都要来得早。

经他之手磨洗的镔铁刀数难胜计,他只需上手一摸,便能知晓手中的刀是真是赝。

这些年,独孤氏与巴图林瞒着他制出不少赝刀。

他以为他们遵赵氏号令,因而不曾过多言语。

可最近,这二人太过反常。

起先是王序川与文平昌的接连中筹,随后是日夜赶工远超往年数量的镔铁刀疵货,直到前儿二殿下忽至镔铁局押送为江南水军定制的镔铁刀…

每一桩事若单独瞧,只些微地反常,可桩桩件件一串联…贺方不得不多想。

更何况春芳这个蠢女人偷偷变卖自个并不丰盈的家财??他可知道,春芳与独孤氏最信重的巴图林有私情…

这一切的一切叫他困惑,也叫他心惊、警觉。

他虽不知独孤氏意欲何为,可他直觉,这事,他掺和不起。

于是,贺方决心避一避。

若独孤氏事成,他顶多没有功劳,若事败…他便救了自个一命。

贺方一面想,一面加快脚步往花楼而去。

似为印证贺方的不安,他走后不久,烟袋巷与阳水街的交口处闪过重重人影,下一瞬,纷乱的脚步响彻巷中。

红皮灯笼再次亮起。

可这一次,它尚未照明来人,挑灯的老桃木便没来由地“咔嚓”一响,折了两半。

灯笼滚落,烧穿竹骨与血红的灯笼皮。

借着这一簇不大不小的邪火,拦路的镔铁局小吏终于认出领头的妇人。

“嫂…嫂子?”

妇人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狼牙棒,冷声道:“不想死就让开。”

小吏们谨记独孤大人“不可叫任何人靠近”的吩咐,他们虽怕得很,却仍未让出路,“嫂子有何事?前头独孤大人有要事…”

可他没说完,妇人身旁黑影一闪,匠人只觉腹下一股大力传来,再回神之际,他已重重跌落在地。

如他一般的匠人零落哀号,妇人却已领着或持棍棒,或执刀枪的一行人往“不可叫任何人靠近”的方家码头行去。

春汛未至,大清河水位不高。

一截长长的跳板一头连着方家码头,一头搭在高大的福船船腹。

春芳回过头,远望她生于斯、长于斯的保州城。

尽管一切都笼在黑暗中,她仍能清楚地认出,城东最高处是城隍庙中的戏台,每逢初一月半,梆子声滴溜圆转,直传出三里之外。尚有一分光亮的是阳水街,那里有酒菜最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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