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水做的(1 / 2)
再度睁眼,梁今禾在医院。
她大脑空白了几秒,转动着眼珠,视线沿着天花板边缘缓缓移动,最后落到守在病床旁的男人。
男人抱臂合眼,脊背却挺得笔直地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
梁今禾眨了眨眼,干呕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捶打般的胃痉挛也停止了,她现在很清醒。
被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尽管只是极轻微的响动,谢其山却睁开了一双漆黑沉沉的眸,长期的职业素养让他有异乎常人的听觉和敏锐。
四目相对。
梁今禾的腹部传来丝丝痛意,她的语气仍是虚弱的:
“我是怎么了,水土不服还是忧思过度?”
谢其山语气平淡:
“都不是,你是吃多了。”
梁今禾:“……”
她只要一动,腹部便有痛意,像细密的针尖轻轻刺过。
谢其山道:“少动弹,否则会牵扯到伤口。”
梁今禾瞪他:“伤口?你割我肾了?”
谢其山微微停顿,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过量进食引发急性阑尾炎,食物的堆积和消化液的分泌增加,导致管腔内的压力急剧上升,进而引发炎症和剧烈的疼痛。已经做过手术,恢复期间注意清淡饮食。”
他的记忆力很好,将医生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
梁今禾皱巴着小脸儿,仔细想,昨天确实吃的不少嗷。
早晨起床一杯香蕉奶昔,吃了两个三明治,然后馋了,把前天晚上没吃完放冰箱的酸辣柠檬鸡爪全啃了。
上午在酒厂工作,忙得晕头转向,品尝了不同口味的酒,咕噜噜地往胃里灌了不少冰冷的酒液,然后午饭没按时吃,等她想起来吃午饭,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饿得晕头转向的情况下,梁今禾感到饿加上压力大,即使她的大脑告诉自己已经吃饱了,嘴却还在不停地嚼嚼嚼。
她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思考,完全没计算自己到底吃了多少,不知不觉吃了比平常食量起码两倍的食物。
下午跑到碧波游泳中心蹲点儿Bob,她强打着精神搭讪交谈,然后是落水,剧烈挣扎中呛了水,再看见谢其山,惊吓加剧,最后同他吵嘴,又气又急。
细长的输液管从高高的吊瓶架上垂落,梁今禾讪讪地收回了瞪他的目光,视线从自己打着吊瓶的手背掠过。
窗外远处的城市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鱼肚白中透着淡淡的蓝,云朵被洗涤得洁白无瑕,轻盈地漂浮在蔚蓝的天幕下。
这个季节,温哥华多雾、多雨,总是灰扑扑的,难得看见蓝天白云。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与花草的芬芳,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畅快。
谢其山突然道:
“Bob是很单纯的孩子,如果想和他合作,不用拐弯抹角。”
梁今禾再度抬头,怎么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谢其山这人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端的是严肃正经的做派,此刻背光坐着,梁今禾倒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斟酌着开口:“你不阻止?”
她听见谢其山的嗓音里带了点儿比平常不同的柔和:
“不阻止。”
梁今禾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侧身看了眼输液袋的情况,梁今禾看见他脖子上有细细的红色抓痕。
她一脸无辜地问:“谢二哥,你脖子怎么了?”
谢其山拉了拉衣领:“不小心撞到了。”
梁今禾觉得好笑,撞的还是抓的,差别很大好不好。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恍然大悟:
“哦,我还以为是我打了麻药后神志不清弄的,本来还想道歉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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