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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云中锡怀瑜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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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云中锡怀瑜瑾

他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能娶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了,他喜欢五公主唤他云锡哥哥,喜欢五公主拉着他的手逛长街,喜欢和五公主一起吃她最喜欢的桂花糕。

最喜欢的,是自己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泱,阿泱。

楚家有他的大哥楚承礼,他甚至不是庶子,只能说是一个私生子。

从他记事起他只知道自己叫楚云锡,是楚家的二公子,自己的父亲是楚硕大将军,至于自己的娘亲什么的他一概不知。

不过他小时候倒也没遭过什么罪,自己虽不是嫡子,但楚夫人对他和大哥倒也不偏不袒,父亲对他不错,夫人也不错,自己的大哥也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欺负他,甚至在小时候被一个小厮欺负,楚承礼还站出来维护他。

可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活在楚府,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他饱读诗书却从不沾染政事,想必朝堂政事他更关心些风流雅事,从前因避讳他是不敢,可如今他在古今诗书中倒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物。

花鸟鱼虫、琴棋书画皆是他所爱之物。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朝堂上人人阿谀奉承的笑脸。

自己的一生平淡喜乐,娶五公主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让他心潮澎湃之事了。

五公主要跟随皇帝去塞罕坝秋猎,他只要在隐都等上半个月,他就可以娶她了,他还在自己的府邸里种满了木槿花,就差女主人欣赏了。

只是不知怎么父亲突然就带他下江南,去了姑苏一处名为渎川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起初他是不信的,但一看到那个女子深邃的栗色眼睛他便知道她定是他的母亲,他随了母亲的栗色眼眸,小时候还因为这件事被人议论。

是因为母亲病重在身,楚硕才带了自己来瞧上一眼。

自己的母亲不仅仅是楼兰人,而且还是楼兰的公主,名为秋岚苏吉。

可是秋岚公主不是二十多年前从楼兰和亲而来的公主吗?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曾经和秋岚公主是相好,甚至还生下了他,更没想到秋岚在生下他一年后便被强制送进了宫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自己跑了出来,好在皇帝没有继续追究,可天有不测风云,秋岚如今病重在身、气息奄奄,只留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眼。

此次之事过于震惊,以至于他在渎川浑浑噩噩的好几日没有回都,只能靠书信和已经回都了的五公主联系,等他再回到隐都时,祁朝已经有了新帝。

登基的竟然是八皇子。

八皇子是五公主最喜欢的兄长,想必她心里也开心极了。

可是成亲的旨意一直都没有下来,皇帝的表现也异常古怪,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提先帝曾下过的赐婚旨意。

可无论前路再怎么布满荆棘,他一直相信只要和五公主站在一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不怕皇帝的百般刁难,他怕的是五公主的默不作声。

当她哭诉着一切的时候他只想带她离开,他来不及怨恨洛殷离,只想让公主离开隐都,他不忍看公主落泪。

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不想让她落一滴泪。

当蓝公子私下告诉他公主已经策划逃跑许久,他十分开心感动,他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功,但他知道公主选择了他,这便够了。

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终究还是失败。

玉门关外,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了,他没想到陛下会追到玉门关外,更没想到陛下会负伤。

他身为祁朝子民,即便洛殷离再阴狠狡诈,他也不该眼睁睁瞧着洛殷离命悬一线而无动于衷。

可这是他第一次犹豫。

阿泱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陛下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全看在眼里,他颤着唇红着眼,却说不出一字一句。

活了二十多年,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想自私一回。

若洛殷离救不回来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和阿泱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

他最爱的就是阿泱,陛下死了阿泱悲痛欲绝,那他也不会好过的。

他这一生,不过都是为她而来。

命运再一次和他开了玩笑,他将泠鸢送回楼兰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隐都,他不怕粉身碎骨,只想再看阿泱一眼。

可他还是要娶另一个女子了。

沈熙雯模样端正秀丽,家世虽不如楚家可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子,他更是听说沈熙雯爱慕自己已久。

他尚且是个爱而不得的人,根本不想再拖另一个女子下水。

“对不起沈小姐,”大婚之夜,忙完了所有的礼节他疲累至极、眼下发青,房内他始终与沈熙雯保持一尺的距离,“我与陛下之龃龉,平白连累了你。”

沈熙雯看样子也很累了,但她始终挂着丝暖笑:“楚家是爹爹一早看上的夫家,我与爹爹一直对陛下感恩戴德。”

“我不过是楚家的庶子,嫁与我??对沈大人的官宦之路没有半分帮助,”楚云锡垂下眼睑,“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女子,恕我不尊,沈小姐,我恐怕无法再接受另一个女子了。”

沈熙雯脸上虽

还挂着笑意,可已有些勉强,她扯起嘴角:“无碍,楚公子,嫁与你一直是熙雯闺时的梦,如今熙雯心想事成,便不会再多求。”

楚云锡没想到沈熙雯会如此说,从那以后起,楚府的抱石斋一直是沈熙雯居住,而他则一直居于西侧的小乘阁,两人始终相敬如宾。

“楚公子很喜爱木槿吗?”沈熙雯发现楚云锡每日都会站在楚府的木槿花圃下几个时辰,午膳间忍不住发问。

“莫恃朝荣好,君看暮落时。你也觉得木槿不应是人们喜爱之花?”

“怎会,木槿虽朝开暮落却是花团锦簇,人一生若有那么一时轰轰烈烈,便极好。”沈熙雯淡淡一笑,道。

在楚府又过了十日,这十日他日日都对皇宫牵肠挂肚,有时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全都在阿泱身上,一日他路过抱石斋的木桥,瞥见沈熙雯正与身边的婢女不知在树下鬼鬼祟祟做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沈熙雯正亲手将一朵开得大好的木槿花埋进土里。

“你在做什么?”

“楚公子?”沈熙雯微微一惊,慌忙起身,慌乱之中白净的绣花鞋还沾了点儿泥,两人名为夫妻,却好似比朋友还陌生。

“好好地你埋花儿做什么?”楚云锡不解且有些恼,那是他最爱也是阿泱最爱的白色重瓣木槿,江南移植来的白色重瓣木槿唯独活了这一株。

“公子莫恼,”沈熙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身边的婢女终于忍不住道:“是夫人见这落花,担心公子瞧见心堵才想着把这花儿给埋进土里的。”

“不得胡说。”沈熙雯涨红了脸。

楚云锡微微一愣,轻声道:“落花而已,埋它作甚。”

“木槿虽朝开夕落,但这青天白日的却突然落了朵开得正好的木槿,我怕你见着会觉不详,所以才……”

楚云锡看向那不大的小坑,果真是多开得最盛的木槿,着实不该在青天白日就落,他想起了不日就是阿泱的册封礼的日子了,他轻叹了口气,或许这不祥之兆是真的,他无奈且悲凉,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更是心有愧疚,末了他淡淡道:“你是楚夫人,这种小事不必亲自做。”

楚夫人三字好似点亮了沈熙雯眼里的光,她十分开心地环着手本想与楚云锡多说两句,换来的却也只是他孤寂落寞的眼神。

“公子,您若真心喜欢她,就去找她吧。”沈熙雯轻轻笑了笑。

“她不会跟我走了。”楚云锡记得玉门关外她痛哭流涕要留在洛殷离身边的模样。

“不试,何尝不会?”沈熙雯笑着答,心里闷闷的,她好像是在说自己:“人总归要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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