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月(1 / 2)
“长安平康里,风流薮泽地。小楼绮窗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1]
平康里是长安最大的风月场,素以秦楼楚馆、莺梭织柳而名天下。而若要从这温柔富贵之乡里择出最温柔富贵之地,非醉红楼莫属。
靖北侯世子贺兰月甫一迈过醉红楼的门槛,老鸨就摇着一把团扇迎了上来。
老鸨望着眼前这个身着一袭云纹玄袍、身材修长健硕的少年人,轻挥了一下手中的绢帕,笑得有牙没眼。
“嗨哟,世子爷,可有段时间没见着您啦,姑娘们想您得紧呢……今儿还是照例要如意来作陪么?”
贺兰月闻到了那绢帕上浓郁的脂粉香气,蹙起了眉,指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没有说话,只微微颔了首。
“得嘞,你们去请如意姑娘,把最好的佳酿送到世子常去的那间天字房。世子爷身份尊贵,都给我好生伺候着!”
老鸨转身吩咐楼里的小厮,然后对贺兰月谄媚一笑:
“世子爷里边请??”
醉红楼前厅富丽堂皇,舞姬翩翩作舞,乐师琴韵悠扬,花瓣和金粉漫天而落。
贺兰月将落在肩上的金粉掸去,拾级登楼。
片刻后。
帷纱飘晃,烛影摇红。
如意身披薄纱,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她半跪在一张软毯上,身段娇柔,唇间衔着一只金杯,眼波顾盼间,尽态极妍。
“爷……请用酒。”
贺兰月望着如意,没有动作,冷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几。
“如意,你知道为何在醉红楼这千娇百媚的美人丛中,我独独偏爱你一个吗?”
“因……因为爷钟意奴家的脸?”
如意将唇间的金杯取下,抬首望向一旁的铜镜。
她额心一点朱砂,眼眸翠绿如玉石,眼尾边还生着泪痣,在烛火华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美艳动人。
“奴家是不是和爷钟情的姑娘长得十分相似……爷每次和妾奴家欢好时,都让奴家自称‘凤皇’……”
如意也困惑这个问题许久了,见贺兰月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抬头问道。
“奴家并不在意被视作他人替身,但奴家实在有些好奇,这位‘凤皇’姑娘是何人,爷您是不是钟情她而不得,才……”
贺兰月轻笑一声,慢慢踱步到如意身前。
“你错了。”
他眯起眼,掐着如意的下颔向上一抬。
“不是姑娘。”
如意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
“我对他也不是钟情,而是由衷的……厌恶。”
“你这张脸生得实在太像我厌恶至极,却又奈何不得的那个人了。”
贺兰月眼前浮现了萧成亭的面影,冷笑一声。
“看着这样一张脸在我身下呻吟雌伏,哭喊‘世子饶过凤皇’吧,我就觉得??无比痛快。”
贺兰月见如意眸中水光闪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情愉悦。
他指腹抚了抚如意额心那点亮红的朱砂痣,低喟一声,将她按倒在软毯上,二人紧密地交叠在一处,缠绵起来……
事后,贺兰月用如意打来的洗脸水拭过脸,估摸着辟雍学宫早课的时辰快到了,披起衣袍。
他离开醉红楼时,见老鸨正在教训一个身量瘦小的雏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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