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金箔像(1 / 2)
“火余神庙……”辛晚楼望着那琉璃塔尖下大字的匾额,不由眉头紧锁,“还真盖起来了?”
“你知晓盖庙的事?”严子棠不屑问。
辛晚楼一点头:“先前在酒楼里,遇到过募集钱财只为建庙的老妇,当时被我撵了去。”
“这也是那姓安的的敛财手段,”严子棠说道,“凡火余信众,皆要建庙赎罪、拿钱买功德。许多人因此倾家荡产、负债累累了。”
“就连我娘……那时也将我爹留下的钱财尽数带走了。”
“那你……你这六年里,是要一边读书、一边挣钱养活自己?”
严子棠但笑不语。
远处妇人已掀开像上红布,众人一拥而上,欣喜若狂,登时乌泱泱地跪了一片。那塑像果真覆满金箔,满身翠玉宝珠琳琅满目,更耀眼的是那塑像一双眼睛,乃是用蓝得发黑的水晶镶出的,目光炯炯,仿若真人。
只是长得不那么像安长思。
那铸像之人想必并未见过安长思,将他一个玉面书生狐狸郎铸成关二爷般长髯怒目的模样。他伶人一般软的腰肢被覆上甲胄,英气有余而相像不足,与安长思分明两模两样。
辛晚楼不由皱眉。
“安长思如今长这幅模样吗?”严子棠嗤笑道,“弃文从武了?也是稀奇。”
他抚掌大笑,间隙间朝辛晚楼勾勾手指,示意她同自己进去。火余神庙地上叩首祈愿的人依旧跪坐,口中异经仍未念完。殿内诸人皆闭目而坐,无人看见他们,严子棠抱着双臂走近那座塑像,抬眸端详,便在他娘身旁盘腿坐下。
恰时妇人念完一道经,睁开双眼。
??同身旁的严子棠面面相觑。
辛晚楼有一个瞬时以为自己看到妇人眼中震动,可那神采疏忽便逝,妇人又端起架子,面上堆笑,问道:
“这位道友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火余神庙祭拜?”
她并未认出眼前的儿子。
严子棠先前一怔,不久也便释然苦笑,道:
“是啊,我是第一次来。”
“那道友真是好福气,”妇人边说边向身后一人摆手暗示,那人得令迅速跑至后间,取出一件白底的棉衫子,“火余神庙初建,安先生的塑像也是今日在到??这位小道友真是同咱们火余神教有缘。”
说着,她从那人手里接过棉衫,轻轻抖开,披在严子棠身上。
“道友怎穿这么薄呢?”
她不由分说地将那袖口绘着芝兰火树的衣裳套在他身上,又妥帖地替他将每一枚扣子系好。如同慈母为稚子穿衣一般。
“看你穿得这么薄,莫说我们火余的安先生,就连小道友你自己的娘亲也会心疼啊……”
严子棠一哂。
“不必了,”他缓慢而坚决地推开妇人的手,便一颗一颗地又将扣子解开,“无功不受禄,没我白穿你们火余神教衣裳的道理。”
“这都是我们信众代安先生做的慈爱之举,”妇人神情尴尬地解释道,“就是特意搁在后头为冬日受寒之人解一时危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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