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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白梅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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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多嘴什么?”

他哑然失笑,叹道:”晚楼啊晚楼,你可知晓我这灰羽箭是从何处来的??这每一支箭上的灰羽,都是由十年以上的青溪灰雉最长的那根飞羽制成,因而每片的花纹都各不相同。”

辛晚楼目光闪动,无声打量脚下四散的飞羽。其上眼状纹路大体一致,而其间细节却确实大不相同。

安长思轻轻转动手中羽箭,又道:

“这一支箭上花纹轻简,乃是我去年初冬偶然所得。整个年关我射了三支箭,俱来自同一只青溪鸟儿。”

”而这支箭好巧不巧??便是去年在天香楼里射的那一支、射中邝萤左手的那支。”

他停顿片刻,意味深长地盯着辛晚楼。

“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何要专门捡回一支已经用过的箭、又那般大动干戈呢?”

余光里银光一闪,安长思颈侧微凉,辛晚楼已将不知春的刀刃搭在他的脖子上。

“谁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眯起眼睛,审慎说道,“谁能证明这支箭就是你去年伤了邝萤的那支……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那宫主不信就是,不如立刻杀了我。”

安长思笑吟吟地看着她,伸出两指捏住不知春的刀刃,轻轻从自己颈间推至一旁。

“属下说的是不是真的,宫主心里……自有定夺。”

语意森寒,安长思面上却和煦浅笑。他似乎笃定辛晚楼已信了他、笃定她手中的刀定不会杀了自己。

那副踌躇满志模样让辛晚楼心生被人拿捏般的厌烦之感。她猛地收刀,将不知春那锐利的银光收在刀鞘里,道:

“趁我还没准备好杀了你,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那是自然。”安长思自地上缓慢起身,拎着那支染血的羽箭转身而去。

方推开门,辛晚楼在他身后叫道:

“等等??”

他回眸看向她。

辛晚楼大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羽箭,若有所思。

“反正你名声已经够烂,也不怕再多几瓢脏水。既如此……安长思,不如你恶名背到底,帮我一个忙?”

他扬起一侧眉毛,玩味地转过身子。

辛晚楼捻着羽箭,锐利的箭尖在她的手心里轻微地转动,留下一枚小小的红印。

*

养伤的日子里,时间变得无比混乱。时而在睡眠中须臾而过,时而又在苦守的白日里度日如年。沈羡亭今日总算攒下一点力气能够起身,便又把秋水阁里的侍人撵了出去。他孤身一人虚倚在床帏之内,片刻不敢合眼,却一日未曾看见那人身影。

看来是又走了。紫菱未曾同他说。

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地疼了一整日,但他向来很能忍耐,便不曾告诉紫菱。若他连这般疼痛都忍不了,只怕这七八年里,他早死过八百回了。

天又黑了,一日又过去。

也算是在这破烂人间又捱过一日。

门外人影晃过,沈羡亭恍然抬起眼。他紧紧盯着门板,人影叩三声门,僮仆的声音在外响起:

“殿下,今日已经晚了……您让奴婢进来给您换个药?”

那是个年纪很小的僮仆,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沈羡亭无力理睬,失落垂眼,便又将自己埋在床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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