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烟波一(1 / 2)
雨馀凉来到仲邑江边,看着宽阔的江面,滔滔的江水。
虽然姬花青没有跟雨馀凉说她和呼延酬在做什么事,不过雨馀凉隐约感觉到姬花青和呼延酬在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因为自从前几日姬花青在快要天亮时才回到客栈后,姬花青就再也没去找过呼延酬,而呼延酬也没来客栈找姬花青。并且自从那日后,姬花青比之前更加频繁地离开客栈,雨馀凉连着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姬花青一次。
雨馀凉想,花青前辈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做么?怎么又会和呼延大哥在一起做事?而呼延酬大哥是玄同教中人,花青前辈已脱离了玄同教,为什么呼延大哥不去找玄同教的人而要去找花青前辈跟他一起?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有很多疑问,而这些疑问他都得不到解答。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姬花青应该都在继续做她自己的事了。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的事又如何?是不是该有些进展了?
波涛水声在雨馀凉耳边回响,雨馀凉清楚自己来到这的原因:雨休是在仲邑江边捡到他的,那么与其在临蓟城大街小巷中穿行寻找线索,不如直接到江滩上来。
雨馀凉朝向江水,深深吸了口气,他企盼着,企盼着重游“故地”能唤醒他丢失的记忆。
虽说他曾经来过这里,但由于记忆的丧失,这“故地”也成了一个陌生无比的领域。
他沿着仲邑江行走,心想,不知当初雨休是在江边哪个位置发现的他?
想到雨休,雨馀凉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涩悲凉。
他终究是与谷州府、与过去渐行渐远了,尽管他并不想。而现在,他正寻找着比在谷州时更遥远的过去。
这“过去”还值得去追寻吗?他又一次陷入了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到头来真的具有价值吗?
弄清楚自己是谁,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雨馀凉在江边徘徊,不知不觉间,日影渐移,正当雨馀凉看着江面陷入沉思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少侠。”
雨馀凉回过头去,只见一名年轻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面露微笑看着自己。
雨馀凉不认识这人,他看着眼前这个兴许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年轻人,有些怔愣。不知他因何事叫住自己。
那年轻人道:“我见少侠在江边从早上走到下午,少侠可是有什么心事?”
雨馀凉道:“你怎知我从早上走到下午?你……难道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越说越是心惊,竟有人一直在自己未发觉的情况下观察着自己。
那年轻人微笑道:“不错。不过请少侠宽心,我不是歹人,不过跟少侠一样,是个有心事的人罢了。我来江边散心,不想见到跟自己境遇相似的人,不禁觉得有趣,对少侠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而少侠想事情太过投入,这才没发现我。”
雨馀凉下意识地观察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只见这人面容清俊,一头柔软长发披在背后,他身着灰绿色的长袍轻衫,言谈举止十分温文儒雅。
看上去不像是武林中人。
若没有谷州刀派春日大较的那场骚动,雨馀凉认为自己如今过的该是另一种人生。他不会踏足江湖,成为所谓“江湖中人”,在谷州刀派时他就常常想,从门派出来后,他或是学一门手艺,或是做做生意,或是研究学问,总之不会去过现在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自从下定决心跟随姬花青后,雨馀凉所接触的便都是武林中人,如今骤然见到江湖之外的人,雨馀凉竟感到了一种陌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亲切。
雨馀凉道:“既如此,那我与公子也算是投缘了。”
那年轻公子道:“少侠在这仲邑江边踯躅,在下想斗胆问少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雨馀凉道:“也无甚大事,就是散散步罢了。”尽管到目前为止他都对这名温雅公子颇有好感,但雨馀凉并未放下戒备。
那年轻公子垂眼看向地面,看他表情,似乎看出了雨馀凉不愿与他多说。他微笑着对雨馀凉道:“少侠是从水西来的么?”
雨馀凉道:“不是,我就是水南人。”他微微一笑,道:“公子为何这么认为?”
那年轻公子转头看向茫茫江面,雨馀凉看到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出一种透亮的金棕色,那年轻公子道:“如今水西的武林人士大举来到临蓟,我见少侠望着江面,还以为少侠是在看仲邑江另一边的水西土地。”
不。雨馀凉想,他遥望的只是那成谜的过去而已。
那年轻公子对雨馀凉比了个手势,道:“不知少侠可愿跟我一同在江边走走?”
雨馀凉略一思索,也对那年轻公子比了个手势道:“公子请。”
两人一边走,那年轻公子一边问道:“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雨馀凉道:“嗯……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年轻公子道:“我叫……邱新。”
雨馀凉道:“在下雨馀凉。”
邱新道:“不知雨少侠来自何门何派?”
雨馀凉道:“我没有门派。”
邱新道:“哦?雨少侠是自学武功么?”
雨馀凉道:“不是,我有师父,我师父她……呃……也是自己一个人,没有门派。”
邱新道:“你是散客游侠,这次来临蓟也是为了亲眼目睹即将发生的大事的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