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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侯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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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云霞灿烂,近处草木生光。

裴砚垂眸,对上少女眼底清澈而诚恳的笑意时稍感意外。

他今日原本不必去如意堂。

总归回京那日宁王就跟老侯爷打过招呼,昨日那病歪歪的样子又是人所共睹,今儿早晨即便不露面,想来也没人会明着说什么。

??便是说了,裴砚也不在乎。

但云娆终究与他不同。

昨日贺客满堂,那些明处与暗处的眼睛盯过来时,裴砚根本无需做什么,只消借着郎中给的药将病情装得以假乱真就行。既是重病,他自然没力气与人应酬闲谈,百无聊赖中,瞧见喜娘拥着凤冠霞帔的少女来拜堂,难免多打量两眼。

隔着花扇,她凤冠下的眉目不甚分明。

但人的气度却是藏不住的。

虽然只是堂前短促相见,裴砚也约莫感觉得到这姑娘并非骄矜不懂事的人。

既然人家并无错处,无端被范氏卷进侯府里登不得台面的算计,好好的婚事拿冲喜之说敷衍过去,他纵因边疆战事的安排不便挑破,心中到底过意不去。

今晨特地拖着病体赶过来,也是怕小姑娘孤零零过去时会被欺压了去。

来的路上,他还以为云娆会心存委屈,谁知回答他的却是含笑的祝愿?

裴砚心中不免诧异。

视线也不自觉在她身上驻留。

仲春的晨风仍有些清寒,她玉色罗裙之上穿了鸳鸯锦的盘金外裳,缀着宫绦的细锦勾勒出袅娜腰肢,外头则披了件浅色绣合欢的薄披风,行走间摇曳生姿。

系成蝴蝶的丝带衬着一张很漂亮的脸蛋,红唇轻点,黛眉淡描,那双眼清澈有神,安静中又暗藏灵动,仿若山间清泉。

这姿容确实如宁王所言,出挑得很,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便是周遭春光都须逊色三分。

裴砚竟自勾了勾唇,“承你吉言。”

而后抬手示意,仍由几个小厮们抬着肩舆,夫妻俩一前一后地往如意堂走。

枕峦春馆离如意堂很远。

侯府的两房的住处安置与江家有点相似,以老侯爷的书房和老两口起居的如意堂为轴,长房的人多半住在东边,二房则居于西侧。

从枕峦春馆出去,沿着曲折的花木甬道和游廊短墙,需先后经过周姨娘和一双儿女的住处、老五裴见?夫妇的住处、老三裴见泽夫妇的住处,以及云娆的公婆裴元曙和徐氏的住处才能到老夫人跟前。

靠着两只脚走过去,折来绕去的少说也得大半炷香的功夫。

每日来回一趟,足够强身健体了。

云娆昨儿来时已体尝过,今晨特地穿了轻便舒适的鞋子,这会儿走着倒也不累。

视线打量周遭草木院落之余,不时也会落在裴砚背上。

昨日匆匆一会,拜堂时隔着花扇,她其实没太瞧清这位猛将的眉眼长相,直到今晨才算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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