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私会(2 / 2)
裴锦瑶便又随便扯了几句,仍绕回那座水榭。
待江云影告辞回席,裴锦瑶琢磨着方才套出的杂乱消息,竟自浮起笑意。
“果真是他,有意思。”
周遭没了旁人,她坐在水边慢慢喂鱼,口中如是喃喃。
贴身丫鬟猜得其意,低声道:“上回在汲古阁,难道真是在私会?”
这话声音虽低,裴锦瑶却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上回去白云岭踏青,那一日不止明氏带着秦氏和云娆去了汲古阁,裴锦瑶其实也去了。只不过她原就不甚与明氏亲近,又是跟别家交好的姐妹同去,便没露面打招呼罢了。
见燕熙在书楼前踟蹰、离开前又频频回头,裴锦瑶瞧见他丰神如玉姿容出挑,难免暗中留意,还曾猜测那复杂神情背后的缘故。
后来见云娆出来,她立时想起了燕熙,虽是漫无凭据的揣测,却还是让小丫鬟去打听了燕熙的身份。
如今再经江云影一泄露,前后可就都对得上了。
裴锦瑶捻着鱼食,静坐出神。
……
日色未倾时,来道贺的宾客陆续告辞离去。
云娆前两日忙得脚不沾地,今儿婚宴已近尾声,她将母亲和堂妹送出府后就渐渐的闲了下来。寻个抱厦歇了一阵子后又去瞧了一圈,见没什么要她做的,便商量着各自回去歇息。
正准备动身呢,外头忽有仆妇来禀??
“三爷带着夫人回来了,刚去拜见老太爷。老太爷吩咐说晚上一道在如意堂用饭。”
那边崔氏才从整日应酬中缓过劲儿来,正让小丫鬟捶腿呢,听见这话面露诧色,不甚确信地道:“你说是谁回来了?”
“就是去西川的三爷。”
那仆妇是在老侯爷书房里伺候的,跟崔氏颇为熟悉,因临走时听了几耳朵,这会儿便道:“奴婢听着,像是来给二姑娘道喜的。”
“我是说,三夫人也回来了?”崔氏问这句话时,还特地看了范氏一眼。
范氏平素与她暗里不睦,这会儿倒像是一条心,眼巴巴地望过去,等着回答。
仆妇只好笑禀,“是呢,都回来了。”
话音落处,崔氏和范氏似都隐隐叹了口气。
云娆原本在下首吃茶,瞧着这情形,一时间倒有些好奇。
她倒是听过三叔裴元绍的壮举,原是弱冠之年送去川蜀之地游历长见识的,回京时身边却平白多了个姓周的女人,非要娶她为妻。
因那女子来历不甚明晰,且听说性子有些倔强、不够温顺,裴固夫妻俩便不许以正妻之礼迎娶,只许纳为妾室。老侯爷甚至还放了狠话,说裴元绍若敢娶她为妻,非把他从侯府赶出去不可,从此断了父子之情。
裴元绍却强硬得很,见老两口死活不肯答应,自管携那女子去衙门办了文书,也没在侯府办酒宴席面,只领着新妇来给双亲磕头就算完事。
这般悖逆,险些给裴固气晕过去。
但他到底也没断了父子情,只是死倔着不肯认这儿媳。
这事当时也曾在高门贵户中传为笑谈,都说裴元绍为色所迷无法无天,辜负了侯爷夫妇的教导养育之恩。
裴元绍不愿妻子遭人指摘,扭头就带她去了西川。
后来凭本事博得赏识,渐渐在西川节度使帐下有了一席之地,到如今早已生育了一双儿女,一家四口安然度日。
这十余年来,裴元绍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为办公事就是为祭奠他早已亡故的生母,偶尔携妻子周氏在身侧,也来过侯府几回。只是始终没带孩子来过京城,哪怕裴固暗示也无动于衷。
早年间老侯爷还较劲得很,如今上了年纪,态度倒渐而和软。
这回安排一道用饭,也算稀奇事。
他既发话,儿孙们自须听从。
好在这两日婚宴待客,筹备的东西绰绰有余,仓促间整治一桌家宴也并不难。
仆从们自去筹备晚间小宴,各房主子们则先回院歇息,约定戌时初在如意堂聚齐。
云娆初入侯府,对旧事知之甚少,怕在家宴上不明就里做错事,便趁着歇息跟裴砚稍加打听。
才过小暑,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云娆白日里穿了见客衣裳,虽说宴席间备有冰盆风轮,往来忙碌时到底热出了一层细汗。回屋后赶着去浴房洗了洗,这会儿只穿了件轻薄半袖,露着胳膊坐在窗边吹风。
裴砚也脱了会客的外裳,嫌热扒开里衣领口,将轮廓分明的胸膛半露在外面,盘腿在罗汉床上剥荔枝吃,是难得的家居清闲模样。
甜汁儿不慎滴落,洒在他锁骨下方。
云娆没好意思多去看,只伸手将帕子递给他。
“晚上的宴席自是为迎接三叔和三婶,可我还没见过他们呢。”她有点儿犯馋,也自取了荔枝来吃,“将军应见过的吧?”
她白皙的胳膊撑在桌上,漂亮的双眸微抬,分明藏了好奇。
裴砚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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