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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牢狱之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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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月,帝出游,城门校尉叛变,为五城兵马司副将左翎所平。

左翎所呈京都细作名录,居功甚伟,连跳两品。

是日夜,帝梦高祖,罢朝三日,于宫中设祭坛祷告。

龙床帷帐内,元宝警觉地盯着沉睡的男子。

数日流食,萧策安面色苍白,左心处的绷带上又染了血,元宝忙请太医重新上药包扎。

想破脑袋,元宝也还是想不明白,陛下待永乐宫那位情真意切,那位是如何狠得下心在陛下心口上捅刀子的。

太医可是说,只差半寸,便是回天乏术。

夏日炎炎,伤口往往未愈合就又崩裂,以至于生了腐肉。太医数次请求刮骨疗伤,元宝都不敢应。

最后一刻钟,陛下若是还不醒,就真的要剜去腐肉了。

“干爹,陛下醒了!”小太监压住激动,提醒元宝。

元宝小心迎上去,见陛下唇嗫嚅着,忙贴近了听。

“她……呢……?”

元宝也有些义愤填膺了,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回:“暂禁永乐宫。一应用度如前,只裁去了宫人,派禁军把守。”

萧策安摆摆手,胸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咬牙道:“召太医。”

杨柳待在永乐宫的前三天,宫门外守卫重重。永乐宫里里外外,都被侍卫仔仔细细地排查过,将一切利器尽数收缴,凡铜铁都不许出现在永乐宫。

元宝虽保留了永乐宫的各类用度规格,但陛下才是这座宫城的主人。外人不知,永乐宫众人却知道,这位是行刺被囚。

冷眼与慢待,杨柳都不甚在意,只每日打卯一般问一句:“陛下醒了吗?”

宫人不予回复,屈膝告退。

直到杨柳的用度越发精简,宫人的态度再难遮掩,杨柳便确信,萧策安确实醒了。

等她的活动范围也一步步缩小,最终只能在寝殿附近活动时,杨柳依旧没有见到萧策安,也得不到关于萧策安的任何消息。

每日见了送膳的宫人,杨柳仍然问:“陛下醒了吗?”

宫人沉默不语。

一个月的禁闭,再次踏出永乐宫,是一位小太监在日落前匆匆而至,告知众人,陛下要召永乐宫侍寝。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恍然想起,永乐宫确实有人能侍寝,一时个个心情复杂。

杨柳倒是坦然,一任装扮,嗅着发间清新的栀子香,换了身衣裳,飘飘然往金龙殿去。

到了金龙殿,又被晾在偏殿数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时分,才在元宝冷淡的注视下入正殿。

行礼时,宫人潮水一般退下,连枝宫灯上的蜡烛也次第熄灭。

无人叫起,也无人赐座,杨柳就老老实实地跪着。

一柄寒剑斜刺挑来,托起杨柳白皙的下巴。

萧策安的嗓音淬了冰:“你可知错?”

“我没错,”杨柳道,“我自愿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萧策安几乎压抑不住怒火,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左手捂上心口,觉出一阵莫大的痛楚。

“很痛吗?”杨柳声音很轻,“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可笑代价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时,是如此的悠忽飘渺。

那张晴雨般的脸庞,展露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皆是坦坦荡荡。

一如她按着他胸口的疤痕,笑问若是她将这里弄疼了,要怎么是好。

萧策安唰地将长剑掷地,背手在殿中踱步。杨柳听到瓷器砸碎的声响,抿唇不发一言。

永乐宫禁闭,他给过她许多机会。

起初杨柳也不是全然与外界闭塞,那些杨柳半年前进宫时险些被杀的宫人里,有几个很是忠心的,私下里总为她打探些消息。

这必然是他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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