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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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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血脉亲情最淡薄的,也是这位皇叔。他不止与皇祖父有嫌隙,还亲自灭掉了三皇叔。皇曾祖母每每念及,暗自垂泪,不得安享天伦之乐。萧燕山怕他,不仅怕他的冷面和威严,更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他铲除。

如今他的利刃更是伸向了对皇位毫无威胁的异姓亲缘。子嗣凋零的萧氏皇族,又能剩下谁呢?萧燕山真切地感到了危机,一如从前皇叔在皇祖父陵前的冷漠,以及他冷酷地命部下斩去三皇叔的头颅。

或许是唇亡齿寒,或许是年少眷恋温情,萧燕山咬牙道:“皇叔,您不去我去。”

“你去做什么?”萧策安淡笑,“你是知道她做了什么,还是知道朝臣要给她定什么罪?你是收集到了洗脱她罪名的证据,还是清楚了背后有哪些人在推波助澜?”

萧燕山愤愤:“我会查清楚的!”

“去吧,”萧策安颔首,“她曾对朕进言,你是聪慧有余而勤勉不足。在朕看来,后半句着实诚恳,只是你的聪慧朕却不知从何处见得。”

放下笔,萧策安再也写不下去一个字,要元宝呈上大儒名录,为萧燕山亲择良师,尤其点了两位前朝时教导皇子的师傅,教导萧燕山。

临窗眺望,夜色黑沉如水,孤零零一丛石斛兰生在窗棂下。萧策安面色冷淡,让人将窗前清干净,不要挡了光线。

冯水跟着萧燕山从御书房折返,观小主子难掩怒色,也比平日里谨慎了些。到了寝殿,小主子猛灌下几杯茶,坐在案边瞪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小主子长大,冯水自然不能让小主子与陛下生了嫌隙,寻了空当笑道:“主子您的名还是当年陛下给取的呢。您是早产,生下来有些瘦瘦弱弱的。陛下那时也还是个半大孩子,见了定下的名,指着燕字说太轻,要拿山来压一压,才好长命百岁。”

萧燕山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想说什么?”

冯水笑眯眯:“小主人,陛下历来是念着您的。高祖与陛下的旧事,奴才不知道,但三年前齐王叛乱,却是齐王联通了北突厥,书明愿以半壁江山相让,又在江左结党营私,数次行刺陛下,险些逼宫高祖。但这些,您和太皇太后娘娘都未曾听闻过。”

萧燕山早有悔意,但少年意气却容不得他低头,只绷着脸作不屑状。

萧氏得天下时日尚短,太皇太后虽历经连年征战,但有高祖孝敬,皇室子孙的争斗依旧没有对她有多大影响。萧燕山出生后,天下几近安定,又父母早逝,养在太皇太后膝下。

依冯水看,萧氏非但不是不重亲情,反而娇宠子孙太过,还没有真正进入皇族角色。

可小主子是镇南王后裔,往后承爵要驻守西南。西南部族多不胜数,开化程度不一,地形和民情都颇为复杂,小主子若还待在蜜罐里,往后迟早要在西南摔跟头。

冯水:“主子,您看杨大人在宫里如何?”

萧燕山:“从前有皇叔与皇曾祖母爱重,自然是众星捧月。”

“这就是了,”冯水低笑,“杨大人的案子是一个月前的了。这一个月里,别说有什么流言风声,连个莫名的猜测都没到杨大人身上。短短一两天里,京里骤然间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若没有人推波助澜,如何做到?”

萧燕山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经人一点拨却如醍醐灌顶,一时也想起诸多细节。永乐宫已经重兵把守多日,却不知缘由。皇叔暗地里定然对杨柳多有维护,可故意散播消息的又是何人、目的何在,又想从中获得什么利益?

连身边人都能用想到的事,他却一无所知。皇叔从不明着斥责他,可今夜却公然驳斥杨柳为他的美言。萧燕山存着的几分不平与委屈,如今也都散了。

……

杨柳第二次进大理寺狱,吃好、睡好,偌大一个片区只关着她一个人,无聊了就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脑袋里回顾从前看过的书。

牢头秦方烈进来送膳,杨柳看了一眼菜色,弯唇笑道:“抢了你的口粮,对不住了。若非有你,只怕在下出去要瘦成麻杆。”

狱中蔬食不仅有馊味,还掺着沙石。普通犯人使些银钱,倒是能换上好肉好菜,但重犯境况却不同。

秦方烈:“大人恩德,无以为报。”

昔年杨柳在安丰任县令,冬日巡视,路遇大雪,马匹马车皆寸步难行。秦方烈的夫人受惊早产,被困在半路上。杨柳恰好路过,命侍卫拆了马车,担着夫人原路返回。然而本村的稳婆技巧不足,紧要关头,还是赵庆武功高强,顺当地从外地请来了稳婆,这才保夫人妻女平安。

后来杨柳更是在县衙后开设新学堂,发布告请安丰县各地有意者来学习接产。

杨柳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看他悄悄给自己比手势,也真挚地道谢。

萧策安终究是到了大理寺狱。

中夜时分,长廊上铁锁锁链碰撞的声响,让墙角熟睡的杨柳醒转过来。

“为何不辩解?”萧策安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模样。

杨柳眼都没睁:“没什么好辩的。”

萧策安最看不惯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三两步跨至杨柳面前,迫她集中精神应对,却发现这般待她,她神情也并无变化。

“我既然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行刺皇帝是死罪。”

“那就让我死。”

萧策安背在身后的手止不住颤抖。

杨柳端坐牢房,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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