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摄魂术十一(2 / 2)
牙婆子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头,一个耍杂技的老头。
孩童体软,被强押着练那劳什子的缩骨功,每日忍受骨骼错位的痛苦,夜半的泪水能沾湿枕巾,日子是有些苦的。
老头也十分凶悍,但跟着他练功的这些年,她再没有吃过米糠煮的稀粥,再没有穿过用飞絮保暖的棉衣。
跟着老头上街卖艺,若是遇到个心善的主儿,一连几天都不用出摊,喝了酒高兴的老头也会赏她几个铜板上街买些好吃的,不过她从来没用过,总是将这些钱存起来,存到不知道几个五两的数目就回乡看看。
她想过或许自己被卖了是件好事儿,若是还留在家里,说不定自己早就饿死或者冻死了,只不过五两银子,她还活着,弟弟和爹娘也应该还活着。
这天傍晚,收了摊,老头照例又去喝酒了,她攥紧手中的五个铜板,心痒难耐,还是花了两枚要了碗小馄饨,吃完便蹲在馄饨铺子边等酒馆里的老头出来。
她等来了老头,等来的却是老头的尸首。
“没钱还敢点这么多酒!”
枯槁的身子被酒馆里的伙计当成一块破布扔到了门口。
她冲过去,没接稳,也根本接不住,那年她才十四岁,一个人,花了她身上所有的铜板将老头安葬,墓碑上刻的“薛老头”,她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多少岁,但他总是佝偻着身子,头发也都是花白的,墓碑上刻老头二字应该没有问题。
纸钱的灰烬被细雨打落,她背上瘪得不能再瘪的包袱回乡。
可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家吗?
破败的小泥屋已被高高的院墙取代。
母亲明明记起她了,却心虚地别过头,假装不认得她,还遣了跟她年纪一般大的丫头要赶走她。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长眼看看这是张秀才家的宅子,赶紧到别处讨饭去,别脏了张府的台阶。”
原来,爹爹当年省下三两银子开始学做生意,用这十年间赚的钱翻新了祖宅,还请了一屋子的丫鬟小仆。
而弟弟也考中了秀才,将张氏发扬光大。
她瞧着宅子里大腹便便的张老爷、穿金带银的张太太,还有那被文人环绕的张秀才,苦笑一声,“望老爷夫人行行好…”
缩骨功苦呀,每在人前耍上一番就要忍受错骨之痛,还会折损好几个月的寿命,可她现下突觉这世上还有比练缩骨功更苦的事…
一枚铜板也不用,她将自己卖给了杂耍,卖给了至多剩余三十年的时光。
但比死亡和孤独更先来的是崔眠音。她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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