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修补的鎏金(1 / 2)
游乐园这么多年设施上放的歌就没变过。多且杂,儿歌,浪漫的爱情曲,热烈的摇滚,全都混在一起。刚刚翻新过不久,五彩斑斓的颜色看起来无比鲜艳,彩色的过山车,摩天轮,彩色的棉花糖,洒满彩色糖霜的切片蛋糕。
孩子们的笑声,被鬼屋吓到的哭声,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表演的念词声和乱糟糟的歌声混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不和谐的就是远处猫着的,两个三四米高的一对兄弟。不愧是多弗朗明哥吗?跟踪这种事情都弄得跟孔雀开屏一样明晃晃地告诉你“对我在跟踪你”。倒是这么短时间内给罗西南迪弄个了跟他差不多的大衣也是厉害的。
是的,不和谐的只有他俩,甚至不包括他面前的天龙人。
露娜茜茜雅也长大了,十几岁青春少女的样子。穿着粉色的裙子,白色的长靴,鹅黄的面纱。头发上戴着好几个不同的发卡,星星、爱心、四叶草,天真烂漫的感觉??没有糖果。
因为她想让茵弗送她当年的那个糖果发卡。
他不记得她,每天都只是在游乐园商饮区最显眼的地方坐着,试图看看来游乐园的天龙人是什么样。要不是身边跟着的西装男和头上的头罩暴露她的身份,就挺平常的。
他没主动去跟她搭话,只是在她认出他时走入某一间店铺等待,然后在露娜茜茜雅一个人进来时借用后门绕到角落里谈话。
“我很抱歉,露娜茜茜雅宫,当年我遭遇过几次海难,很多东西都遗失了,包括那个发卡,所以即使我想,我也没法给您。不过我再次对您帮助了泰格先生表示感谢。”
露娜茜茜雅比他紧张多了,绕着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像个跟家长汇报的小女孩一样见到茵弗就一个个说她做了什么什么,学了什么什么的。她说她尝试了很多东西,茵弗能看出来她不再是曾经那团她父亲用模具倒出来的泥巴。
金发的少女没有在意他说发卡丢失这件事,反而询问到:“但是,你想给我对吗?这一次?我能戴?”
茵弗不太明白,有过上一次吗?好像那天是他把发卡忘记在桌子上,最后是去了游乐园的香克斯拿回来的。
“嗯,什么叫'能戴'?”
露娜茜茜雅:“我父亲...杀了那个女孩...我不能戴...”
哦,原来如此。茵弗从上到下扫过她,回答道:“您父亲带来的灾难不止那个女孩,小姐,如果您纠结这一点,那么所有您在圣地的一切,天上金的享乐,归根结底您都'不能'使用。”
露娜茜茜雅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确实如此,即使被圣地的大家当成异类,她也努力尝试去学习与尝试有什么用呢?她仍然是在用着那些沾着血的食物与金钱。
“我、如果我一个奴隶都没有、如果我离开圣地...父亲会杀了我的。”
她早就意识到了,她和那些死掉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她是“天龙人”,她的父亲会宠爱她,原谅她的错误。一旦她变成“人”,在父亲眼里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即使她是萨米奥丝家的独女。
曾经就有过天龙人下界被报复的事情,已经在圣地被传成笑谈与污点。她就算能在下界藏好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包括她父亲在内的天龙人得知她也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最先判决她的反而会是她所谓的“同族”。
茵弗叹了口气:“我知道您不骑奴隶,也在努力对自己的奴隶们好,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不过我的认可真的那么重要吗?”
露娜茜茜雅点头。必须是这个第一个给她“尝试”这一选择的人给她一个答案,她做得真的是对的吗?
茵弗勾勾嘴角,白胡子说,这片海没有什么是“必须”的,不过她这一点霸道和固执,倒是很天龙人了。
“您想要个朋友,是吗?”
卡在天龙人与人之间,再怎么和自己的奴隶们平等相处,他们也是奴隶,心底上很难和她交心。因为想要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把自己剥离族群的孤独啊。
虽然她带着玻璃罩,但是茵弗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捏着它,指节发白。
“我不会永远都留在香波地。”
“我、呜、我知道,你是游医...”
茵弗视线再次扫过不远处露出半个身子的两坨羽毛,告诉她稍等。然后向自己的跟踪者们走过去。多弗朗明哥明显心情不好,嘴角要咧上天了,额角青筋暴起。
“呋呋呋呋...和小丫头聊完了,医生?”
“别闹,火烈鸟先生,给我一对远程专线电话虫,要没用过的。”
“凭什么?”
“因为她选择的方式和您父亲当时不一样。她没有脱离'天龙人',所以她能继续活着。”
“呋呋呋...她要是真有时间跟你装可怜,不如想办法干掉她父亲。”
罗西南迪:“多弗。”
茵弗视线看过罗西南迪紧紧抓住多弗朗明哥肩膀的手,黑羽毛很适合他。
“电话虫,火烈鸟先生,我可以答应您一件事。”
多弗朗明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对小型电话虫,做了几个操作洗掉之前的连线后交给他。
“陪我呆几天吧,医生。”
“行。”
白衣青年摆摆手,又走回露娜茜茜雅身边,将其中一只电话虫交给她,“您很聪明,不要暴露我,记得用白电话虫。”然后他从外套内袋上取下一个普通的,夹碎发用的波浪发卡,同样递给用微微颤抖的手捧着小电话虫的少女,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头罩。
“您做得还不错。”
他们不能经常联络,偶尔的一通短暂的电话虫最多了。茵弗玛利不能被知道是“天龙人”的朋友。他承接不住“试图拉拢天龙人”“玷污高贵的神之后裔”的后果。
他将露娜茜茜雅推向他们来的方向:
“快回去吧,买一些东西作为借口告诉您那群保镖们。哦,还有,我的一个火烈鸟朋友说您可以想办法干掉您父亲。您不用听他的,不过我不太懂您们天龙人那套,如果您受到伤害,我希望您能活下来。”
“我希望她死掉。”
露娜茜茜雅一走,粉乎乎的一大团就跟背后灵一样站在他背后嘀咕。
茵弗没搭理他,换个方向绕出游乐园。
“管管您哥哥,渡鸦先生。”
“别那么说,多弗。”
“呋呋。”
本来想回夏琪的酒吧的,他觉得他需要更多的酒精才能应付一个处在发疯边缘的多弗朗明哥。不过领子一紧他就被拎起来了,然后坐到一个味道花哨的怀里。
腹部一坠,眨眨眼睛,他与白云面对面。
“别、您太突然了,我容易恶心。您弟弟怎么办。”
多弗朗明哥没理他,但是听他说不舒服勾着云飞得稳了点,然后把他送到自己那艘一样粉的船上后又一边打电话虫一边回去接罗西南迪。
维尔高正在指挥手下打扫甲板,听到背后的声响少主一词刚出口,他家少主就又走了,而他与那个...有一阵子没见的大人面对面。
“游医大人、”
“维尔高先生。”
茵弗本来喝完酒就不太舒服,被火烈鸟一搞更恶心了。这船他也没少坐,熟练地绕过僵硬的维尔高,给贱兮兮凑上来流鼻涕的托雷波尔一拳,然后摸到多弗朗明哥的房间趴在他的大床上,等自己翻涌的胃冷静下来。
快到晚餐时间了,也许他可以让多弗朗明哥给他弄点粥,可不想跟着他吃他那大龙虾了。
身边有不少软乎乎的被子和毯子,他随便拉过几个堆在附近,也不想动弹,踢掉鞋往里面缩了缩。
总之多弗朗明哥带着罗西南迪回来没见到人。
“这是我亲爱的弟弟罗西南迪,我要你们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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