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惧意(2 / 2)
林听澜匆匆赶去时,沈忘尘的屋子里果然亮着灯。
此时已经不再下雪了,满地玉屑被昏黄的烛火映着,泛起了橘黄色的光,在这寒冷的血液里竟也生出了几分暖意。
自从沈忘尘的腿断后,他再没留林听澜在屋里过夜过。
这还是林听澜第一次这么晚来到沈忘尘这儿。
身上还带着冷风味儿,进屋后,林听澜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将身上的大氅挂好,又站在炉火旁暖了又暖,确定身上再没一丝凉意,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与白栖枝的屋子大相径庭,因沈忘尘身子败了后总是畏寒,他的屋里不仅燃了四五个火炉,还烧了炽盛的地龙,若有人裹着袍子进屋,不一会儿颈上就会热出一层薄薄的汗。
沈忘尘此刻正倚在床上研读书本,听见声响,头也不抬,只将书翻过一页,轻声道:“来了?”
他这一声咬得极为轻柔,但林听澜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唰啦??”
书又翻过一页。
沈忘尘又道:“听说枝枝大晚上的发热症了,你方才去看过了么?她怎么样了?”
一时间,林听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没去,估计忘尘早就知道他去过了,这么回答是骗他,他会生气。可若是直截了当地说去了,他又怕忘尘会吃醋。
林听澜想了又想,才道:“只是去看了一眼,也没什么事,我去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一旁还有春花陪着,不会有什么大事。”
“是么?”沈忘尘将仍是不抬头,只是抬手他自己面前的桌子,轻声道,“阿澜,坐。”
桌上一片红艳艳。
林听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白栖枝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包红果子正大大方方地摆在花梨木桌上,上面包裹着的糖衣,正随着旁边烛台上摇曳的灯火,一同在房间中晦暗不明。
直到林听澜乖乖坐了过去,沈忘尘才恋恋不舍似的合了书本放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尝尝?”
尝尝。
林听澜捏了一个果子放到嘴里。
这东西,开始是甜,后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酸,可当这东西被咽下去后,生津的唇舌竟又能觉出几分甘来。
林听澜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这东西了。
印象里,小时候的白栖枝最喜欢吃这些拿不上台面的小玩意儿,每次在街上买了,就要分给他一串尝尝。
她总是说这东西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无论是谁只要吃了第一口就一定还会想吃第二口,她特别想让他也吃吃看,说不定吃了这个,他就不会一直板着脸不高兴了。
本来,林听澜对这种小玩意没什么感觉,但因着这东西是白栖枝最喜欢的,所以他最讨厌了!
于是,当白栖枝将糖葫芦递给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丢进一旁小乞儿的破碗里。
“我才不吃这些破玩意儿。”他说,“这么脏的东西你爱吃,就自己留着吃去吧!”
后来他应该是还说了一堆话,但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忘记了。
“好吃么?”沈忘尘如此,说道,“我也好几年没吃过这东西了,也拿一个给我尝尝吧。”
林听澜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个。
沈忘尘的屋子太热,红果儿外面的糖衣已经有些化了,捏在手里黏黏的,在喂给沈忘尘后,他的指腹间还留下了两片糖渍。
林听澜自己用舌尖卷去了。
沈忘尘直到咽下后,才开始切入正题:“阿澜,我一直当你只是年轻气盛、心直口快,可你怎么能随意拿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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