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渚辰(2 / 2)
直到他被人活俘,他还忧叔父迟迟未至,是否也是遭了人暗算?
而夭夭所言……竟是叔父早已有了要将他命丧敌手的打算?
陶瞻胸口起伏,强压怒意,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区区牧洲而已,詹礼早就言过此地地势于南郡有利,叔父也信誓旦旦许诺……
许诺什么呢?他眼下情境还不明吗?
“呵”陶瞻忍不住自嘲出声,他深吸口气,闭目之际泪水滑落,那是亲手将他扶于马上,口口声声说着“渚辰乃是我南郡之光”的亲叔父啊!
再次睁眼,他清明的眸子复又染上赤红,“夭夭怎会在此?”
童瑶低下了眼,她拿出了那把匕首,“王兄可记得此物?”
陶瞻眯起了眼,这是他给她护身之物,忆起让她自保的话,他猛然抬起头,“何人敢这般对你?!”
“国破家亡……自是何人都敢!”童瑶望着王兄,嘴唇微颤,实在是说不出她上辈子曾被人玩弄致死的话来……
陶瞻胸口的怒意变成了恨意,他目光凿凿,“南梁呢?他绝不会让人那般待你!”
童瑶诧异,“王兄早知表哥他……对我有意?”
“他隔三岔五便往宫中送来价值不菲之礼,只盼讨你欢喜,此心昭然若揭,偏你是个不开窍的罢了!”
童瑶敛下了眼,无心细究,“表哥确实欲送走我,可我不愿!王兄,你可知曹国公是南郡首家朝东夷投诚的世家?”
她心中依旧岔愤,“世家本就以曹国公府为首,若不是他们各个都这么趋炎附势,南郡何至于那般迅速就破城,喜迎新主?!”
“不论表哥心意如何,此番他这听之任之的作态,我就绝不愿委身于他!”
陶瞻不言,依他对南梁的了解,不该如此,可最不该如此的人和事,皆已发生……
见兄沉默,童谣知他赫然听得这些,定是内心纠结,毕竟东夷才是敌国,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若非她重活一世,她也无法坦然接受一切。
可,时机稍纵即逝。
她从袖中掏出那副画作,“王兄,古有勾践卧薪,今东夷已鸠占鹊巢,浅隐待时起,幕僚追随至,不怕蛰伏时常逝,只恐君有所不谋,这是旧人所画,赠予王兄。”
她将画作摊开呈上,跪于陶瞻面前,泪水也带上了坚韧,“南郡除了姨母,夭夭已无至亲,是隐是搏,还由王兄定夺。”
陶瞻目光落至画作之上,这画……这字……
沉默良久,他赫然抬眸。
“夭夭还未告诉孤,你怎会在此?谁人助你?”
“詹礼纵然未逝,裴士纵然谋深,但也无法将手伸入这囚营。”
童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从何说起。
见此,陶瞻眯紧双眸,“你不愿委身南梁,孤不会迫你,可你若委身敌军,孤定会将其碎尸万断!”
童瑶猛然抬首,她跪着上前几步,再次抓住了陶瞻的衣袖,“王兄,余百户视我作妻,步步为我筹谋,他曾许诺,盼南郡胜!”
“荒唐!余百户……区区一个百户!”陶瞻气得胸闷,且他记得,那余叔归,分明早有妻室,“你怎能这般糊涂?他想夺你,自然只会好话诓骗!你可知他……”
“小旗,俘人可有大碍?”舒达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煞那间二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童瑶抹了泪,站直起身,轻咳后压粗了声,“无甚大碍,天气渐热,帐内多通风透气,勿再闷出了病。”
“本旗会吩咐下去,时辰不早,该换班了。”
“是,舒总旗,小的这就出来。”童瑶将匕首藏好,画作点于灯烛,“这画须得燃尽,勿留下什么踪迹。”
陶瞻敛下眼,未发一言,眼中阴霾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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