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护夫的哥儿(2 / 2)
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有二,慈眉善目,红光满面,身子微微有些发福。说话时声音洪亮,牙齿齐整,身子骨保养的十分不错。
不知道的人,说他今年只有六十岁估计也信。
爷爷很可亲,也很有当长辈的样子,出手更是大方。
给杜柏承的见面礼,还是先皇南巡住在邬家时,赏的一柄吉祥玉如意。
杜柏承还未及道谢,便有人笑着接过话头:“我就说父亲在这些小辈里,最偏疼的就是夜哥儿,父亲还老是不承认。这不,夜哥儿媳妇上门头一遭,父亲就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这不是爱屋及乌是什么?前面那些儿媳和女婿,就没夜哥儿媳妇这福气。”
说这酸话的女人一身鹅黄衣衫,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只成色极好的血玉镯随着她频繁扶鬓的动作,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正是年前刚得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在几个妯娌间横着走的三婶赵云云。
她一口一个“夜哥儿媳妇”,生怕大家不知道杜柏承是入赘,声音实在刺耳。
邬夜立马开口道:“三婶真会开玩笑,都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自然都是一样疼的。还是三婶的意思,是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是爷爷的亲孙子,所以爷爷才会如此偏疼我这个亲生的?”
这话着实有玷污邬家血脉的嫌疑,比赵云云刚才说的话更过分。
堂下长辈均是面色一变,但邬南山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还笑了一下。
如此光明正大地偏心,杜柏承和众人都看在眼里,更令赵云云心里咯噔一下。
她惊觉自己最近太过得意忘形,居然敢在邬南山的面前寻邬夜的晦气,后悔不迭正想着如何补救。
邬夜勾着唇,咬着细白的牙齿又抛来一句:“或者,是兄弟姐妹们在私底下和三婶抱怨爷爷给他们的东西不好?心里都充满了怨怼?所以三婶才有此番仗义执言?”
这话一出,原本喝茶看戏的其他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和邬南山解释起来,看着赵云云的眼神,恨不得剐了她,就差直接骂:好端端的!你招惹这个护短的狼崽子干什么!现在都被你拖下了水!满意了?!
赵云云整个人都犹如被架在火上烤,对着邬南山深深福了一礼,诚惶诚恐道:“父亲明鉴,就算给儿媳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个意思。实在是瞧伯承一表人才,我见了心里欢喜,又替夜哥儿高兴,才没过脑子,说了几句玩笑话想逗大家开心,真的是有口无心,还望父亲原谅则个。”
邬夜冷笑一声不肯放过她:“三婶还在开玩笑,这不过脑子的话,才是心里话嘛。”
“夜哥儿,我??”赵云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有些无助的看向自家夫君。
三叔杜鹏程狠狠瞪了给自己找事的妻子一眼,替她解围,“云云的为人,父亲和夜哥儿都知道,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恶意的。怪只怪她不识得几个大字,性子直来直去不会说话,有不对的地方,还望父亲和夜哥儿别和她一般计较。”
亲叔叔向自己说了软话,按理邬夜不能再揪着赵云云不放。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到她刚才故意刺激挑拨杜柏承的那番话,心里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想着这还是新婚头一天,就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给杜柏承不好看。以后日子长了,自己又不时常在家,难保不会有人蹬鼻子上脸,给杜柏承更多的气受。
为避免此类情况再次发生,邬夜还是决定给赵云云放放血,顺便也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杜柏承,就是欺负他邬夜,决计没有好果子吃。
邬夜眸光微转笑着说:“三叔快不要这样说,我是看三婶爱开玩笑,顺景也接几句而已嘛。既然三婶说见了夫君心里欢喜的厉害,又这么替我高兴,想必今日一定也给夫君准备了见面礼,不知道是什么?”
“这……我……”赵云云面上尴尬,刚要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
给邬夜和杜柏承的新婚贺礼,早在昨日大婚时就记了礼账,哪还有第二份。
但看着邬夜嘴角的冷笑和他眼睛里那细碎的冷光,赵云云明白今天自己不出点血,这只睚眦必报的狼崽子绝不会放过自己。
她一面懊悔自己不该因得了双胞胎儿子就得意忘形,不仅忘了杜柏承是谁的人,更忘了邬夜的舅舅是谁;一面忍着心痛,将腕上还没戴热乎的血玉镯子摘了下来。
赵云云僵着笑脸走到杜柏承面前,“这镯子是我娘家大哥从域外带回来的,成色虽一般,但贵在养人,三婶瞧你身子骨不好,戴着正合适。”
心里却想着杜柏承这个从穷山沟子里出来的男人哪里识得什么玉,又是女人家戴的东西,只要他推辞一句,自己就可以顺势用些不值钱的人参鹿茸再把心爱的镯子换回来。
却不想杜柏承一点推辞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他伸出一根苍白无力的手指,避开与她的接触,轻轻将那只血玉镯子捞在掌心,捂唇轻咳几声点评说。
“血玉难得。这镯子殷红透亮,成色纯净,居然连一丝的杂色都没有,就算是人工刻意为之,没个几十年也成不了,如果是用纯天然的一整块血玉石雕琢而成,那就更加珍贵了。”
说着便将镯子戴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