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樱桃宴（1 / 2）

第4章

廷对结束，皇帝摆驾长生殿，带走了成群侍从。

宣政殿内人散去大半，姜?与嘉宁公主跟在离殿的金吾卫队伍后，路过偏殿时悄无声息转向，吴曜已候在里头。

嘉宁一进屋就坐倒在圈椅上，仿佛手软脚软的毛病还没好，这一天对于她来说，过得太惊险刺激了。

不止亲眼看见了谢珲的廷对表现，还差点闹出意外。

“?姐姐，还好有你在，不然我晕在那里无声无息，都不知道怎么办。”她想来后怕，“我进殿时整理佩刀，竟不留神，掉了香囊都不知，躲到屏风后发现了也出不去。”

姜?只“嗯”了一声，再没回应。

嘉宁借着直棂窗透进来的浅淡天光，瞧见姜?眼眸低垂，如描红唇抿成薄薄的一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嘉宁公主伸手碰她。

姜?蓦地抬头，环顾一圈安静清幽的偏殿，吴曜抱臂，斜斜倚靠不远处的双合柜，锐利眼眸也在观察她的异常。

“今日起太早，有些乏了。”

姜?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脸，与嘉宁公主避入里间，听见吴曜在外叮嘱：“待会儿出偏殿朝南边走，从南屏门去往清曦殿的宫道，那里不容易碰上来往宫人和寻常守卫。”

“今日劳烦将军了。”姜?再出来时，将两套衣帽兼佩刀归还，“初八新宅设宴，吴将军赏光来小酌几杯？给你留好从北州得的金羌酒，还有大良记的烤乳猪。”

“你前日递到我府上的邀贴，怎么写了初七？”

“记错了，那就是初七。”

姜?懊恼，听得吴曜不咸不淡点了她一句“神不守舍，回去路上多留意”。她兀自掸掸神，与嘉宁公主按着方才说的路线返回，路上果然清净，安安稳稳绕到了德懿宫。

等到姜?离开皇宫，从小角门出来时，已是酉时末。

侍女银杏早得到宫里传的消息，等着接姜?回府，没有多耽搁，扶她上了马车，扬鞭驱车，驶向安康路的府邸。

倾盆大雨从殿试后转弱，至细雨沥沥，浇入心头。

马车停驻，姜?的绣花翘头履踏上湿漉漉的青石砖，一眼望到大门旁，两棵芭蕉生机勃勃，油润新绿直逼人眼。

她心绪宁静下来，抬眸见紧挨着自家的隔壁宅邸挂上了一盏纸灯笼，红丝绦长长垂落，在风中细弱翻飞。

姜?指着灯笼：“邻宅有人搬进去了吗？”

银杏也才发现，惊奇地眨眨眼：“可奴婢今晨出门采买时候还没有的呢，莫非是今日刚搬的？家具搬搬抬抬，除尘洒扫，总有进出动静，魏管事没有提起过。”

邻宅无人居住，荒废已久，这事早在新宅选址时，负责掌管府务的管事魏如师就打探清楚了。

姜?入府：“左邻右里，见面礼备一份送去。”

银杏撑伞跟上：“还不知那家的家主是男是女呢？”

“安康路宅邸被捕风捉影的传闻哄抬得那般高价，这么大的宅院无论是租是买，总不应是孤零零一个男人住。就选女主人喜欢的绸缎布匹和孩童的木雕玩具吧。”

“奴婢记下了，待会儿就去知会魏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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