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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戌时四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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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得坦荡,“奴才出门时,见廊子下有个荷包,想着御前来往频繁,失落了不好。刚刚得淳贝勒着人给的信儿,奴才还荷包去了。”

皇帝凉笑,“贴身的荷包都能平白无故地掉,未免太不上心了。”

连朝本想解释,话未出口,又自知越描越黑,索性不说话。

皇帝见她不答,目光沉了沉,半晌还是好言好语地笑,“我没别的意思,平白嘱咐你一句。御前不比在慈宁花园,不论旁人有心无心,自己多留心,就不会差。”

她低着头,不卑不亢的声音,“奴才蠢笨,当不好御前的差,让主子爷费神教训。万岁知人善用,大德大贤,若肯垂怜,放奴才回慈宁花园,奴才也可日夜勤勉奉职,遥报天恩。”

赵有良原本不咯噔的心又咯噔起来,刚想搭进去说几句好话,又觉得自己是多余且不长记性,索性老实站在一旁,继续装聋装瞎。

皇帝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过将茶盏搁在炕桌上,转了话问:“昨儿的字交来了吗?”

她还是一贯的老实,“带来了。”

皇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拿上来看看。”

她手里没东西,从袖管里抽出一叠纸,转交赵有良,赵有良再奉到皇帝眼前。三折的素宣,平整摊在炕桌上。外头日角偏斜,照得满室亮堂。许是久在怀袖,还有一点暗香。

皇帝拿起朱笔,跟幼时启蒙的先生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替她纠笔画,边圈边感叹,“朕虽膝下尚无皇子,却也体会到开蒙多艰。”

说着?她一眼,“站那么远,看朕么?过来看笔。”

连朝忍住一把火,往前两步,倾身去看他朱笔,不同于批复奏章的流畅,他放慢了速度,有意教她撇捺怎么运笔,怎么藏锋,怎么使力。

但见滟滟朱砂在宣纸上铺陈开来,煞是好看,一圈,一批,雍而不骄,一时间让她看住,耳畔响起很温和的声音,“你是不是在想,这些纸收了去,在天桥下能卖几个钱?”

真煞风景,连朝醒过神,要抬眼去看,又想起这是犯规矩,便去看字,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什么时候,皇帝已经密密麻麻画了好几排圈,照他老人家的个性,每一个别字罚一百遍,别提写字,掀被子都是个难题。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应承皇帝的话,“万岁爷不要有墨宝只够卖天桥的抱负。民间看章不看字,您光秃秃的字放天桥下,大约能卖个厕纸钱,所以奴才纵然缺钱,也不会这么做的。”

赵有良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在边上捏着腔调呵斥一声“大胆”,“姑娘这可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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