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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清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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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拿起手机,未接来电攒到六通。

五通是席越,剩下一通是钟医生。

她先给钟医生回了电话,感谢他百忙之中抽空让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小后门。

钟医生签字的手遽然僵硬。

他咽了下空喉,茫然地想:我什么时候让人去给宋总开后门了?如果不是临床会议走不开,他会亲自把人送到闻也病房前。

宋昭宁在对方古怪的沉默里屏了一息,想起穿着蓝色衬衫在体感20度左右的中央空调下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

她多年处事不惊的温和周全拯救了钟医生:“原来如此,多谢钟医生,耽搁你上班时间。”

漂亮圆融的场面话过两句,宋昭宁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状态中妥帖收线。

她握着手机,微信的小红点似乎怎么也点不完,金馆长正在用怀愿的表情包轰炸她。

宋昭宁一键清除未读消息,她瞥过怀愿可怜兮兮的宽面眼泪,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

屏幕熄灭前的最后一秒,宋昭宁冷然审视自己的双眼被一串号码替代。

宋昭宁没存席越的电话。

存了也没用。

在实名绑定的现代社会,这个神经病的通信号码数不胜数,有时是国内IP,有时是国外IP,不分时区、不分时间,随时随地骚扰宋昭宁。

如同半个世纪漫长的十几秒,在电话自动截断的最后一刻,宋昭宁手指松松划过。

“亲爱的,”席越笑音低哑:“你怎么不等我?”

不知不觉,雨落很大。

天色昏沉黯淡,仿佛世界末日的光景。

护城雨季本就漫长,加之十分钟前推送到手机的台风预警,宋昭宁不得不为自己自大买单。

“等你去死吗?那我等不及了。”

宋昭宁抬手,腕间一抹灿白珠光熠熠生辉,时间针脚刀劈斧凿,七点过一刻。

这一日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工作,全拜电话里的男人所赐。

她移开目光,视线平静远眺,尽管不知道这个方位是哪里,但她看见了曾经作为护城地标性的宋氏双子塔。

席越慢条斯理地匀出一声笑。

他喜欢她讲的冷笑话,尽管眼前的宋昭宁让他感到陌生,但她眉心不耐皱起的模样,有种别样的生动漂亮。

至于,为什么是冷笑话,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去死。

雨越来越大。

眼神一动,她没回头,余光睇到男人清正落拓的身形。

席越单手收袋,他在宋昭宁垂手之前提前撂了电话,耳畔余着机械冷漠的忙音。

他臂弯挽着西服外套,温融质感的羊绒色,采用100支全毛的冰河世纪系列,据说该羊毛出自安第斯山脉,一种产量极低极罕的品种,毛质细腻,纹理清晰,手感柔软。

席越温声:“昼夜气温大,你别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双肩蓦然压上属于他的温度。

他的手指,和肘弯的体温,通过西服面料清晰地传到她四肢百骸。带着若有似无,淡淡的木质香。

宋昭宁脚步一撤,轻巧旋身,对上他混血特征明显的浅色双瞳。

她平淡地回敬:“这个世界,我只需要当心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席越挑眉,失笑:“是我?宁,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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