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这泼天大的头衔!?良在殿门边悄悄咋舌,古往今来,也就这位谢娘子是头一份了吧。
可谢澜安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并未应承。
她浮着笑说:“臣殚精竭虑,不过为陛下分忧。天下学子瞻仰的是陛下明德,感激的自然也是陛下。
此事谈罢,她又少留了片刻,与皇帝商讨如何向吴地山越帅下招抚文书,以及借民种苗的种种细则,而后起身告退。
皇帝知道寻常之物谢含灵看不入眼,临走前赠予她一套御用的文房。
谢澜安谢恩,经过殿窗下供以小憩的紫竹榻时,看见上面有一幅半卷半展的画轴。
谢澜安进殿之际便瞧见了这个,只是当时不曾留意,此时无意瞥了一眼,她蓦然定住脚步。
澄心坊进献的绫金花纸上,一位身罩浅霓色观音兜斗篷的圆脸美人,正在踏雪折梅,明眸善睐,盈若星月。谢澜安道:“成蓉蓉?
?良转了转眼珠,在旁溜缝:“如今已经是绾妃娘娘了。
皇帝仿佛看不出谢澜安微变的神色,望着小食几上一口未动的桃花酥,笑容如常。
一走出太极宫,谢澜安的神情便冷肃下来。
她知道皇帝比她还怕外戚专政的故态重演
所以不担心王氏女上位。只要不是王家谢家的女儿皇帝爱纳谁就纳谁于前朝都无太大影响。
可怎么会是平北侯之女成蓉蓉呢?
倒不是政局上有何不妥平北侯蒙祖荫袭爵手中并无实权。只是犹记成家的那位小娘子乖巧温柔曾因不想选入帝侧而寻求她的庇佑。
谢澜安站在高台上飞檐下的铁马叮当轻撞皇城的飞花飘过琉璃瓦上鸱吻的视线旋落在墀边殿角模糊了前殿与后宫的界限。
她回头往北宫的方向望了一眼。
收回视线谢澜安出神兽门向南去了御史台。御史同僚们还不晓得台主今日回京明窗净几的轩阁中朱御史正与几名御史大夫整理卷宗看到谢澜安的身影迈进来朱御史先是微怔随即啊呀一声:“中丞回来了!”
他手里的羊毫还蘸着墨拎笔绕出书案到谢澜安面前欣喜地看着她唇角动了两下千言万语汇成拂袖见礼。
朱御史身后数人亦颜色动容忙放下手中事务一屋子朱红朝袍齐向谢澜安长揖。
“众僚不必多礼。”谢澜安官服都未穿玉扇别在春?腰间水镜出尘她扶起朱御史笑晏晏的“明公想是挂念我了不然怎么行如此大礼。”
“中丞何必谦逊玩笑”朱御史不免激动“中丞此番下江南救回了部下臣工又招抚匪氓还田于民是救吏、救民、更是救国!老夫空活半百年纪自问做不成这番事业中丞当得起老朽一拜。”
御史□□立于两省之外在职的尽是清流廉吏。谢澜安来之前御史空负监察百官之名其实能跟哪位令公宰辅掰手腕更不用说监管地方了。谢澜安奉旨出差这一趟可谓一战功成
谢澜安闻言笑容隐没下去轻轻叹息:“我哪里当得起我是不堪大用的只打算辞官卸任了。”
朱御史听了这话宛如当头一棒。一滴墨珠啪地溅在他的朝靴上老头儿像被针扎了似的“什、什么?谁要辞官?为何卸任?”
他转念想到谢澜安应是才从陛下那里来脸色猛变:“难道是陛下……有何不满?”
中丞已将这得罪士族的差使做到这份上了陛下难道还会求全责备吗?陛下此时撤了靠山那与过河拆桥何异?
谢澜安霎睫环扫门窗见四周没有闲杂人等方忧郁地摇头:“陛下却是对我勉励再三只不过回途上我遭遇了一次刺杀……仅差毫发便命丧黄泉了。澜安年轻诸公莫笑我也不知我还有无造化再为国朝奉身为陛下效命。”
遇刺!众人悚然而惊。谢澜安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在
座的有目共睹连她都因此受惊生出辞官之心那袭杀时的惊险可想而知。
朱御史连笔都忘了放骇声问:“何人敢刺杀朝廷命官中丞可有受伤
“尚未告知陛下唐突说起恐惊扰了圣驾。”谢澜安道“再说杀手是个死士难以追缉真凶即便禀报圣听徒叹奈何。”
“这……”朱御史为官多年知道朝堂这滩水有多深谢澜安非常人行非常事得罪的政党不在少数。他抿了抿象牙镶补的门牙肃色看着谢澜安“含灵老夫今日倚老卖老唤你一声含灵。你一路行来极是不亦愈是敌暗我明愈不能轻退朝中如今气象焕新世家之势大不如前而今正是你这样的忠君之士大展拳脚之时啊。”
谏议大夫辛少筠轻睇中丞大人的忧容再看耿直实诚得过了头的朱老不禁想摸鼻子好歹忍住了。
他可从未将谢澜安视作寻常女子一个敢把太后欺瞒于股掌敢和世家叫板的人会退?辛少筠顺着她的话风往下说:“大人对幕后凶手可有眉目?”
谢澜安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声气淡漫:“当初太学生在虎贲营眼皮子底下中箭而亡呈报大理寺后不也不了了之了么。巧得很刺杀我的人也使得一手连珠箭。”
辛少筠一瞬会意:“大人的意思是刺杀您的杀手与去年在太学前射杀太学生杨丘与学子楚潜心的是同一人?”
对于这一案辛少筠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当时下令围太学的是靖国公出动的是虎贲营杨丘死后大理寺介入调查发现当日虎贲营并未调弓箭手作为物证的两支羽箭也非禁军制式。
这便奇怪了金陵中谁有动机与能力敢激化当时尚且如日中天的庾家与为天子储相的太学之间的矛盾呢?
纵观整件事中太学蒙受了损失庾氏直接覆灭连谢大人都因为封锁太学而挨了骂??唯独那位百官之首隐身于浑水之下坐看外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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