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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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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消息传回广固给崔先生!探哨再向徐州求援!”

邹城内,阮伏鲸迅速发令。

是时正值二更外城一片阒静。这是因为敌方尚摸不准他们的虚实还在谨慎观望。

可阮时提醒主帅不能不速下决断了:“我们的计划全依托于南边有增援,这才引敌深入,打算来个里应外合。可若无援,先前不战而弃的两城就等于开门揖盗了!主帅,我们是否不能再退了?”

“可是邹城地势平平,无关隘可倚,”帐中另一位参军开口“这里并非最佳的反攻点。”

一旦在此拼死守城尉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们无援。

纥豆陵和不是庸才如果抓住机会加紧攻城邹城只会速亡。

?

褚盘又胜一场带领他挑选出的百人飞骑突入敌阵生擒卢重环。他打马回到治所等来的不是欢呼

“北府铁骑奔袭之速天下闻名,”韩火寓并指指着褚盘眼里布满腥红的血丝,“你褚家却至今不见援军,是想坐视青州被蚕食吗?!”

褚盘的面色本是常年不见日光的白,此时刚下战场,脸上的血污不及擦拭,更显眼睑下青影明显。

他正是听闻西线出了问题才迅速驰回治所。挨了韩火寓的斥责褚盘也无愠色。

以他对褚豹的了解褚盘已经隐约猜想到是何处出了岔子,他声音干涩地对崔膺道:“北线已守住我这就领兵去助阮将军。”

“不要防北尉补兵黄河线不能再有缺漏。”

崔膺收到邹城送来的战报尚算镇定从舆图上抬眼看向这年轻人“小褚将军以少胜多已经做得很好了。韩诵和不可迁怒于人。”

一经老师敲打韩火寓脑子清醒了几分想起之前听人私下议论的一件事。

据说褚盘的生母原是大司马帐下一个主簿献给主公的歌伎。褚啸崖好美人本是屡见不鲜坏就坏在那歌伎很快有孕怀胎七月便诞子军中便有了些流言。

偏偏早产的褚盘瘦小秀弱很不像褚啸崖。

传闻褚盘出世时褚啸崖就等在产房外闻啼声而入帐倒提小儿双足左看右看越看脸色越阴。

他不许产婆裹襁褓直接将新生儿撂在案上分炙肉的食盘中那盘子里还戳着分肉的银刀。

不过大抵被身边人劝止褚啸崖最终留下了这条小命。

只是那歌伎没出月子便撒手人寰没隔几日当初献美的主簿也一命呜呼。

出生于盘为父猜忌褚盘的名字便因此而来。

??可难道就因他不受褚家人重视便是北府军将一州置

于险地视军国大事如儿戏的理由吗?

韩火寓一时急火攻心不是有意针对褚盘发泄过后看着褚盘任打任骂的样子不禁后悔。

他犹豫着揖起手未等道歉褚盘先向崔膺一拜。

少年将军神色平静:“褚盘与青州同生死。”

“大人”褚盘身后的周天池眼眶微热劝说崔膺“敌军逼近治所已不安全了前线由我等守着请大人以自身为念赶紧向南退走吧!”

崔膺摇头。

他能退满城百姓能退吗?

他们经过一年的休息养生才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又能往哪里逃?

陛下既信任他来治青州将士们也仍在奋勇杀敌他便没有辜负陛下、辜负这一方水土的理由。

“山越帅”炉上的水壶不知何时烧干了崔膺手握蒲扇眼中沉淀光华“我们还有含灵收服的那些山越兵徒他们不受他方牵辖一开始便是用于抗胡的闻战必至说不定已在来的路上。是以诸位莫乱小褚将军依旧回北线严守其余武库中的箭矢兵械全部输往邹城??此战胜负犹未可知。”

韩火寓拿袖头抹了把眼睛。这话安抚旁人还行可他岂会不知山越人所在的三吴比北府还远要跨越千里长线赶到青州

可他也清楚即便援军赶不来老师也不会临阵退缩。

“我与老师共存亡!”

?

“报!未见南边援军动向!”

“报!任城空旷中无埋伏!”

“报!邹城护城外有兵丁正趁夜挖壕!”

一道道军报传回北尉中军主帐纥豆陵和与军师商讨后确认了玄军确实无援。

“天助我也!”纥豆陵和眼神锋亮当机立断地命令大军全部出动不遗余力攻破邹城。

玄军对青州的地形熟悉可纥豆陵和对于北朝之前的属地只有更熟悉他几乎要笑出声临时挖战壕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们这边即便不靠铁云梯想冲开一个小小邹城的城门也只是时间问题。

“主帅敌军发起猛攻!咱们箭簇不够了!”

阮时从城头下来报告阮伏鲸可这会儿阮伏鲸无瑕顾及他正带人在城中各条主道设置拒马栅栏与倚矛以期在敌军攻进来后尽可能分散骑兵的优势。

就在一个时辰前阮伏鲸决定不再按原计划佯退诱敌。

他们已失去了两面夹击的底牌再退背后便是崔先生所在的广固城了。

总不能让胡人打进老窝吧阮伏鲸发狠地握紧槊杆他就守在这了。

从城头密集射下的羽箭打在尉军步兵列开的盾牌之上在暗夜中撞响凄清有如鬼声。

摇曳在四面望楼上的火燎,将此地圈成一座孤城。

那明灭的火光映在阮伏鲸脸上,他布设完毕后勒缰回马,对峙在簌簌震颤,摇摇欲坠的城门里侧,对身后的将士呼喊:

“值此危亡时刻,只管冲锋杀敌!巷战不成,短刃相接,短刃不成,还可肉搏,决不教胡马越过这道防线!

轰然一声,南侧城门被破,南门守军的第一排轻骑立刻投出枪矛,配以两侧弓箭手的连弩。随着城外的首排尉骑翻倒,轻骑策马而出,与强攻进来的尉兵杀作一团。

阮伏鲸盯着正城门未动。

顷刻后,西门被破,西边守军拦挡厮杀,阮伏鲸稳居马上,仍是未动。

直等到他面前那道城门骤然坍倒,从外溢进一片敌阵的火光,阮伏鲸一马当先,提槊向前冲去。

悍勇的铁蹄从四面八方涌来,却被阙道里参差交错的倚矛卸掉了冲势。阮伏鲸以一当百,透过栅栏出槊如电,马蹄之前,片甲不过。

然而他也非金刚不败之身,接住第一波猛攻后,阮伏鲸出枪的速度开始变缓。

大玄骑卫掩护着主帅,阮伏鲸才喘唤一口气,忽从斜刺里杀来一槊,直取阮伏鲸面门。

阮伏鲸头皮本能一紧,转缰侧身拦挡,下一刻对面那槊尖如同活物,坠向阮伏鲸坐骑的马脖子上一挑,战马惨嘶一声,阮伏鲸翻落马下。

“将军!”

阮伏鲸掉马后随即就地一滚,“咄”地一声,那如疽附骨的长槊正戳在他之前翻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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