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水镜宫(1 / 2)
晋州堂自建立以来,发展之势锐不可当,渐渐在两湖地区风靡一时,如日中天。可却在这时,晋州堂忽遭噩耗,先是堂主与夫人先后身亡,而后门生也开始离奇离世,重重打击下,终于挣扎着倾塌了。
树倒猢狲散,纪君时为了保住这一脉,不得不将晋州堂并到水镜宫,好在当初晋州堂只是里面烂了,外面还看不出来,水镜宫宫主云毅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就这么将破烂摊子一口吞了下去,还顺带答应了纪君时分而治之的条件。
晋州堂一案始终没有头绪,经年累月,也就被人淡忘了。晋州堂故土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有人胆敢随意闯入。
但这两湖地区寸土寸金,这么突兀地立一块禁地未免有些浪费,于是几年后,不知有哪一位富商突发奇想,决定做一回好事,圈了晋州堂故土作乱葬岗,留给无人在意的尸身一个归宿。
“作乱葬岗?”贺兰今听完这一番来龙去脉,有些啼笑皆非,“他也真想得出来,就不怕纪夫人削了他。”
“纪夫人还真这么打算,”客听寒指尖绕着一缕小辫玩,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单方面与贺兰今冰释前嫌,“只可惜她没能找到??那富商从此就像在人世间消失了一般,再加上云宫主一味劝解,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也没办法一味计较,不然面上也不好看。”
“所以你们是怕纪夫人?”贺兰今眼角弯了一下。
“当然不是!”客听寒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差点跳起来,“因为那块地有诅咒!”
贺兰今与晏晗同时一愣。
客听寒腰间骷髅头晃动两下,“那片地位置实在太好,阴气又足,对我们来说算是个修炼福地了,很早之前就有赶尸人借着赶尸的名头进去修炼……但无一有好结果。听侥幸逃出来的人说,那里面不只有普通的阴气,白天也让人后颈生风,越修炼越走火入魔,甚至还有同僚自己割了自己的脑袋……”
“后来去试的人都死了,死的人多了,也渐渐没人敢去了。你们这些人不知道,但在我们赶尸界,都传言说这块地被人下了诅咒,我师父更是明令禁止我们去那个地方。”
贺兰今看他一眼。
客听寒“唔”了一声,自顾自说道:“所以说这件事我没法办,那块地是有诅咒的,连我师父都不敢去,何况我呢?”
贺兰今脑中忽然划过一线白光,某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明朗起来,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线串联着起起伏伏的因果,呼之欲出。
她顿了一下,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客听寒被她这语气惊得一激灵,以为她要对自己的言而无信算账,下意识辩解道,“不是我不办,是我真没办法,我们做这行的也是很惜命的好吗,你别以为我们天天跟尸体打交道,就胆子大到无法无天了,遇到这种诅咒,还是要敬而远之……”
贺兰今打断他,忽然没头没脑问一句:“晋州堂原堂主与其夫人是怎么身亡的?”
“啊?”客听寒没跟上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思路,晏晗顺畅地接道:“病逝。”好像他早有预料一般。
贺兰今偏头朝他一笑,“果真是病逝吗?”
“什么意思,”客听寒干了这么多年赶尸人,人是十分机灵的,一下子就品过味来,“你认为与那诅咒有干系?”
“诅咒,”贺兰今慢慢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好似在品一杯久别重逢的茶,“真是眼熟啊……”
说着,她如有所感与晏晗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品出了一样的情绪。
诅咒诅咒,这个不管听了多少遍都不会让人感到亲切的词,近日来却频繁在耳边响起。每每一提起这个,都与封印法器??彩色琉璃有关。
贺兰今心中浮起一个答案,但有待确定。晏晗仿佛读懂她心中所想,冲她一颔首,随即对客听寒道:“客公子,劳烦与我们走一趟。”
“去哪?”
晏晗幽幽一笑,“晋州堂故土。”
“……”客听寒默了一瞬,木然道,“我不去。”
晏晗不由分说地开始画传送阵,安慰道:“没关系,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边的诅咒已经消散了。”
客听寒:“……”
你也知道是猜的?!
一场新雨过后,地下平时不见光的虫蚁钻了出来,已经堆积了不知多久的白骨腐肉又一次遭到侵食,恶臭发酵后毫不掩饰地弥漫着,整块地区完全不夸张的成为另一种兵器,恨不得钻入来人每一寸骨头缝,熏得人头昏眼花,腿脚发软,恨不得窒息而亡。
就连客听寒神色也无法如常??当然,他是紧张着随时准备逃跑。
贺兰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晏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赶尸人先生,如今阳光正好,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客听寒正色道:“我感到如芒在背,好像有一千条长脚虫在我背上爬。”
晏晗笑了一声……也不敢多笑,怕一个没控制住毒气入肺,他好心地指点迷津,“你不觉得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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