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潮来别君二十载,著眼沙头雁归来下(1 / 2)
头上蛾眉月当空,脚下的舟船随波轻摇,身旁的君实已然酣梦。
仕渊累得浑身酸痛,扒在船舷边,津津有味地窥视着远处的秦怀安与燕娘,见他们先是不即不离,接着秦怀安说了些什么惹哭了燕娘。
他在心头“啧啧”地数落秦怀安负心汉,再抬头时,那两人竟坐在了一起,还卿卿我我的。
吴伯出舱张了灯,他唤醒君实,进舱前一转身,月光下的两位又不声不响地打了起来!
不好!这两人一个关乎朝廷大计,一个掌握君实命数,可别弄出个伤残!
他急欲大声制止二人,却发现这二人并未拳脚相向,只是飞来飞去地踢帽子玩儿。
“蹴鞠有什么好看的……”君实睡眼迷蒙地瞥了远处一眼,用肩膀将目瞪口呆的小少爷拱进了船舱。
一炷香后,燕娘离开沙头,只留秦怀安一人在月色下郁郁寡欢。
她并没有回到原先所在的客船上,而是跳进了仕渊的漕船,坐在船尾不发一语。
刚刚看了场“风月大戏”的仕渊生怕她心情低落坏了正事,硬着头皮撩开船尾挂帘,不料一股寒气袭来。
“那个……”他将两块炊饼放在燕娘腿上,支吾道,“西窗夜雨虽不在,尚有那明月、清风??则撒呢!”
话音未落,吴伯将他扯回了舱内,拿起蒿杆点了点船舱棚顶:“孩儿们,起来干活喽!”
原本枕着麻袋休憩的船工们齐齐睁眼,坐直身来。
一位瘦猴似的伙计翻开窗板跃上了棚顶,抱着人字桅四处?望。两名膀大腰圆的力士弓身走到船首阳蓬下,剩下六名船工则留在船舱内整装以待。
豆大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映在船工脸上,气氛甚是凝重。
君实警觉地坐起身来,见仕渊已经一溜烟儿地随着那瘦猴爬上了棚顶,而身边的力士们皆是凶神恶煞,也不敢开口多问。
倒是纯哥儿刚睡醒,见船没动,问了句:“我们到了?”
一位虬髯大哥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其他船到了。明早益都押司来接秦大人和漕粮,他们得帮着卸货。我们的船还早着呢,连沂水都没进。”
“沂水?原来真的要去我老家那边!”纯哥儿吐了一天,半条命都快没了,说话更是没有眼力见儿,“那直接奔北走不就入沂水了?”
“砰”地一声,他脑袋上挨了一瓢,原来是进舱打酒的吴伯。
“你当这是你家后院水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吴伯从麻袋后面翻出个酒坛子,舀了一瓢,又咂了一大口,“公文上写得明明白白,咱们是去益都的。按规矩,漕船在骆马湖一律换马走陆路,所以北接沂水的闸口是不会给我们放行的。”
“啊?那难不成我们也要换马?”纯哥儿为难地挠着头,“可是我没骑过??”
“砰!”
没等纯哥儿说完,吴伯又赏了他一瓢,“马马马!你谁啊你,还想骑马?怎么不让红衣兵八抬大轿地来接你啊!更何况最近局势紧张,他们就是瞎了眼,也不会让闲杂人等在粮饷附近转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