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秋意浓十六(2 / 2)
薛见微很有眼色地忽略掉这点细微末节,正色道:“那日在陈继广宅院里,我们曾经打过一个赌,你还记得么?”
李承冕偏过头想了一下,是庄周梦蝶。他转念道:“那日你只是推断凶手为陈继广熟悉信任之人。”
“他自己难道不在熟悉且信任的范畴么?”薛见微笑吟吟道:“不论如何,我也推断对了一大半,你应当兑现赌约。”
李承冕上前一步,两人离得近了些,他将薛见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照你这么说,你确定你很了解你自己么?”
他对上薛见微疑惑的眼神,缓缓道:“从未自欺欺人,不曾违背内心,绝不背叛自己?”
言简意赅,却振聋发聩。
薛见微笑容褪去,她咬紧嘴唇并未振振有词的据理力争,即便她有一百种辩词,倘若此刻再行辩驳,似乎更是欲盖弥彰,为李承冕送上确凿的证据。
是的,她自欺欺人。
是的,她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是的,她背叛了自己。
只需要一瞬间便足够了,李承冕抓住薛见微一瞬间的迟疑,适时地发出邀请,“留在瞿州磋磨人生只是你一味在逃避,不妨同我回京,朝堂之上贤才之于国,犹羽翼之于飞鸟,梁柱之于大厦,不可或缺。”
薛见微整个人一半陷进灯火里,一半浇铸上暗影。昏暗不明的界线是她这将错就错的人生。
三连发问,皆是无解。
并不是李承冕巧舌如簧,只是恰到好处,捕捉到了薛见微身上那一丝不同寻常的破绽。
他笃定,这个人一定有惨烈的过去。至于是什么,他不在乎,他只求结果。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古老的道观之上,仅有几缕清冷的月色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道观斑驳的墙壁与飞檐上,勾勒出模糊而神秘的轮廓,阴阳两界在此时此地有了微妙的交融。
薛见微后退两步,侧身推开阁楼的小窗,积云观的香火盘旋着飞升上天,洞虚道长超度陈继广的法事开坛了。
她避开李承冕的话,怅然道:“咱们下去送他一程吧。”
李承冕不再逼问,他微一颌首,两人一前一后下到殿内。
李承冕另有所想,他需要培养属于自己的一把刀,一双眼,一双手,而这个人必须是武国公素不相识无法把控的人,瞿州一行,这个薛见微是上佳的人选,可这人却偏偏急不得,幸好眼下他有的是耐心。
三清殿内,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晃动,似有灵体在其间无声地穿梭。闪烁的烛光映照着亡者的灵位,此刻正孤独地立在供桌中央,灵牌周围摆满了精致的祭品,鲜果、素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弥漫在空气中的檀香混合,在场之人皆笼罩在这份神圣又哀怅的气息,不敢高声语。
洞虚道长身在人群中央,头戴精致的莲花冠,身着玄色道袍,手持朝笏,眼神凝重,开始了超度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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