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暗阁(1 / 2)
真教阿姊说对了。
以宁自小陪宁展温书,自己却是半页纸都看不完,字更是写得像鸡爪沾了墨水,单对舞刀弄枪的事情有兴致。书到用时,自然得向宁展求援。
奈何言辞再漂亮也抵不住那一纸的爪,他只好草草写下三两行,以报平安。
以宁勒紧包袱,老实道:“我是怕阿姊看着辛苦。”
“不要紧。阿宁写,”以墨递上捧在手中有一会儿的白水,“阿姊便一字不落地读完。”
主屋。
宁展决计同宁佳与说回敞亮话,遂在此之前将她与旁人的脚步隔开。时下,房中只他们二人对立。
虽不知宁展又要留她作甚,宁佳与警惕了不少。宁展近一步,她便远两步。
宁展扶着门框往外探,明确四下无人后仍不放心,唤来两人守在门外三丈处望风。
他像是终于想起被自己晾在身后的宁佳与,赫然大步回身。好在宁佳与闪得及时,否则唇角定要同他额眉贴个正着。
宁展尚未深思后果,耳根业已烫得似工匠反复锤打的铁片。
穿堂风越窗而来,顺路牵起宁佳与两肩的发丝,擦过宁展面颊。
许是裹着清风,细丝掠人时,触感甚乎可以媲美贵戚权门夏令独享的羽纱,尤为松软。
宁展喜冰,不但仲夏须得成日“抱冰”而卧,即便孟冬也非冰镇之水不饮。此刻的滚热触上沁凉,他却不免打了冷颤。
宁佳与见他神色古怪,随口捡了宁展翠蓝的外袍就说:“元公子的锦衣华服果真新奇,这色泽质料、绮纹丽绣,属下还不曾见过几回呢。”
宁展身为众人口中的圣贤,衣着装束惯是低调朴雅。
至多不忍辜负母亲年年为他备选衣料的心意,因而留下了些许绸缎,却不曾命人在上头穿花纳锦。为此,宁展没少遭礼官诟病他卷着粗布赴宫宴。
今这一身蓝袍白衫更是素净简明,从暗桩里抓谁来看,都是宁佳与胡言乱道。
宁展不欲与她争辩,直截道:“你师父在步溪王室中,可有一席之地?或者,能否同步世子说得上话?”
宁佳与没想他能敞亮至此,竟是毫不避讳地提起这两件彼此间从未摊开相谈之事。
她师父的权位,以及步溪王室。
宁佳与撇去调笑的情态,质疑道:“你遣人刨我根底就罢了,连我师父吃哪儿的饭也要挖干净不可?”
宁展似笑非笑,淡然回问:“你师父既有胆派你孤身一人行刺嘉宁世子,你又何须替他杞人忧天?”
宁佳与哑然。
能将刺杀自己说得那般云淡风轻,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三位。一位是步溪世子,另一位便是她跟前这人。
她猜到自己与宁展会有当面锣、对面鼓的一天,孰知正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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