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优待(1 / 2)
用过午膳,千裔清照例打算去书阁抄书,一出院门正撞上慌慌张张赶来的绛珠,听说是容潜回来了。
这里是他家,回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怎么绛珠却一副很是不高兴的样子,为难都写在脸上了。
一旁陪着的绛雪先一步问出千裔清心中疑虑,绛珠摇摇头,又点点头:“殿下是回来了,不过马上就要走了,皎月公主正在更衣,您快着去前头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她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回府接皎月公主出门的。
千裔清听过又好似没听过一样,任由绛雪跟着,继续往楮知台走。
月池因形状似一弯弦月而由此得名,它的位置在整座王府大约中心区域,书房的亭台楼阁就坐落在湖边月牙中心的地方,与千裔清居住的院落及正门的距离几乎是相等的。
看这方向,绛珠她们还以为千裔清是要去见见容潜,只不过她的步子迈的不急不缓,像是散步似的,中途路过花林,路边的蔷薇开得正好,人家还顺带赏了一会儿。
绛雪跟着跟着就觉得不对,她这样子不像是要去见殿下啊,于是委婉提醒:“......您怎么还有时间赏花啊?再不快点殿下就要走了!”
“走了就走了,他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不过就是离开一日两日的,大惊小怪。
绛珠实在是看不懂了,这两个人真能算是夫妻吗?
她问道:“......殿下一夜未归,今天一回来就要带皎月公主进宫,问都没问您一句......您不着急?”
“我急什么,这不是挺好的。”
容潜不在,至少没人跟她挤着睡了,说真的,千裔清还真希望他能多在宫里待些时日。
啊......还要抄书呢,是该走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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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潜在宫中和容烨商讨了半夜才歇下,他不在帝位,自然不像容烨那般考虑甚多。
容潜只觉得,夜南有能力,有实力,亦有想法。既然三位皆俱,那不如直接行动,趁此机会铲除了绥夏得了。他不怕危险,也不怕麻烦。
而容烨则想的比较复杂,他身为上玄帝,深受父皇母后的教诲,从小就是知道自己要坐这个位子的,因此他对于帝王之术的学习远比其他兄弟更多。作为一国之君,德才兼备是基础,文韬武略也不可少,甚至把控人心牺牲小我,等等许多,都是他不爱做也一定要做,不会做也一定要做的。
容烨对绥夏国土的野心是朝野皆知的,但坊间百姓只只他是个挑不出半分毛病的仁君、明君。此番绥夏送皎月公主入境,一路打着结秦晋之好换两国太平的名义大张旗鼓进城。他即便不愿,却也想维持他的君子形象,不想因翻脸落人诟病。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一面,谁又能真的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呢?
若是千裔清在这,定要嘲讽他一句虚伪。
只是她不在。
想到千裔清,容潜不由得皱眉,问着抱剑而立候在一旁的陆离:“本王等了多久了?”
陆离捏着指尖算算,答道:“约莫快半个时辰了吧。”
这么长时间,她爬也该爬到他面前了吧!又或是她根本没想过来见他?
握在茶杯上的长指倏然捏紧,容潜一仰头,半杯已然凉透的茶水滑进喉咙,却也没熄灭他隐隐升起的火气。他便把怨气撒在另一个人身上:“皎月公主换个衣裳怎么这么久?她是找裁缝现场做了一套吗?”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梳妆打扮起来要这么长时间。
“呃......听院里的人说,是在重新梳洗上妆呢......”陆离解释。
说这话间,他还在观察容潜的神色,以他和殿下相处多年的经验来看,一准是因为后院那位。便又说:“要不......属下去请??”
一记眼刀扫过,陆离立刻住口。
容潜说道:“陆离,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话了。”
陆离抿了抿唇,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属下是想着......千姑娘许是因为早上刚同公主闹了不愉快才不肯过来,她若是知道殿下此番接公主入宫是因为使臣即刻离京,皎月公主以后便少了一重依靠,兴许一高兴就愿意来了。”
容潜冷哼一声,脸色却缓和不少,对他这般说辞似乎也有认同。
正当陆离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容潜突然又开口道:“你以为你很聪明?”
这一声问话闷闷的、淡淡的,听起来像是不高兴,又像是不信他的话,冷不丁惊起陆离一身冷汗。他赶忙认错:“是属下胡诌的!属下冒失了!”
容潜没说话,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又一下。
又敲了一下。
每一下都扣在陆离心弦上,有种随时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
直到他不敲了,唇角突然勾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语气很是确定道:“她不来,定是怕自己吃醋被本王看出来。”
她这么心高气傲的,是怕丢了面子罢了!
陆离:“......”
陆离:“殿下......说得对!”
好在皎月公主终于梳妆完毕,陆离顿时有种看见救命恩人的感觉,头一次觉得这皎月公主人还不错。
只见她一身嫣红华服,腰间挂满了珠珞,耳上的金玉夺目的紧,还有她几乎再无空隙容得下旁物的满头珠翠。堪称得上是盛装出席了。
不过是进宫赴会再送使臣离京而已,怎么搞的好像要封后似的。
陆离皱眉,再看一旁的崇安王也挂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嫌弃。
太花哨了,而且??不好看。
绥夏人的审美是有待考究了。
皎月公主只以为两人是看呆了,略有些娇羞地问容潜:“好看吗?”
容潜收回目光,起身背过手,很坦诚地回答:“丑。”
是比坦诚还要坦诚的回答。
陆离一惊,抬眼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圈后又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心中却暗自诽腹,殿下太直白了,完全不给人姑娘家面子,这可是马上要进宫见绥夏使臣的,万一公主告状,皇上怎么下得了台!
但陆离不敢说,所以他也一直没敢抬头,继续装作听不到的样子。连带着一路随行的宫中护卫和侍女太监也佯装耳聋。
脸皮再厚的人,面对一群低贱的奴才也接受不了这种羞辱。
皎月公主正要发作,但想起崇安王的脾性并不好,路上的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正因如此她才在路上第一个排除了容潜这个择婿人员。
她强压下怒火,嘴角抽搐几下,勉强扯出一个怪异的笑来:“那殿下觉得什么样的好看,我再去换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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