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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恩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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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裔清从里间出来时,容潜正在好奇地翻她那药匣。

黑色的织锦袍披在他的肩上,那人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看不见表情,只能瞧见一只手似是撑着侧脸,一只手把玩着什么。

偏头看去,男人的身影挡着一半,桌面上形形色色的瓶子罐子散落一层,逐个被打开又放合上盖子,丢回桌面。

千裔清拨了拨微湿的头发,直接坐在他对面。容潜正把一只红色的圆罐扣紧瓶塞,顺便抬起头问她:“这个是什么药?”

说了他又不懂,千裔清简单答了几个字:“解毒的。”

好在容潜并没追根究底地问,又拿起另一只碧色的细口瓶晃了两下,听起来不似刚才那个罐子,装的是液体。

“这个呢?”他又问,看起来像个好学求问的学子。

千裔清瞥了一眼:“解酒的。”

“治外伤的、治头痛的、治风寒的、活血的、暖胃的、养精的??咳,我是说精神的精。”

容潜面上一滞,他原本也没多想的,听她这话才知道这刻意的解释是什么意思,他收回指着瓶瓶罐罐的手指,似笑非笑道:“这么不想听我说话,莫非是在生我的气?”

千裔清对他这一声不吭把她的物件全都转移到自己房里这件事的确是觉得不痛快,然而当她试过容潜房里这池通体暖玉打造的浴池以后,气消了一半,这会儿也没那么大的情绪了。只是方才见他捣弄自己的药匣,还以为这位殿下要做什么手脚故意整她,心中起了几分疑虑。

现在看起来是多余了,他好像只是好奇。

“没有,我是在想你用的是什么香,很特别。”

听到这话,容潜伸手拉着她一缕半干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果不其然,湿润的气息中沾染了和他一样的香味。

不错,就是要这样。

他满意地微微弯起眼尾:“皇兄知道我总是休息不好,所以命人特意调了这月麟香,说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怪不得她每次闻到,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沉静下来的奇异感觉。

本就是一句敷衍的话,没想到得来的是他正经认真的解释,千裔清点点头:“休息不好要慢慢调理,用香虽然也有助益,但用时还需要斟酌用量,否则只会有害无益。”

容潜则扶着下巴瞧她,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

千裔清觉察到这目光,忍不住垂下头,把翻出来的药瓶一件件放回盒子,用这动作来回避容潜的灼热视线。

看一会儿,容潜又换了只手继续盯着她:“瞧你这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倒还真像宫里那几个御医老头......不过,你方才是在关心我?”

千裔清斜了他一眼:“殿下多虑,我只是给人看病习惯了。”

容潜当她是害羞:“嘴硬。”

“啪”的扣上药匣,这力度让木质的盒子和其中罐子因为颤动而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容潜笑了笑,收起继续打趣她的念头,稍显正色道:“那你呢?你跟着官朗州学了这么久的医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养成这个样子?”

千裔清忍不住回嘴:“你身为王爷不也没好到哪去,宫里那么多御医,连最寻常的失眠都治不好。”

“这你放心,寻回你,我便不会再失眠了。倒是你,你那药箱里头这么多药,怎么不见给自己吃些药治治你这体寒犯懒的毛病?”这女人一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容潜也早习惯了,便没因她这三言两语生气。

“你难道没听说过医者难自医这句话?我师傅尚且没能力自救,我又哪敢跟他老人家比。”千裔清扯了扯嘴角,抱着药匣起身,摆明了一副不想继续跟他聊下去的意思。

容潜房中的壁柜不少,千裔清找了个靠里又空旷的把药匣放好,又往里头推了推,放稳妥了。

背对着容潜,千裔清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他矜贵的背影,那只手臂还支在台面,以至于他的身子是有些倾斜的,但这些丝毫不会影响他的举止气质,他的背影线条看起来十分笔挺,与她见过的、救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千裔清想起,无论是今日还是他曾经落魄之时,他好像永远是挺直着脊背,只是他总是话少,才让人忽略掉了他隐藏的锋芒。

不过两年,少年模样的人已然成了沉稳内敛的权者,他的张扬意气似乎只是一晃而过,千裔清几乎忘了,他仍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

也不知这位少年半是威胁地把她困在府上这些日子打了什么主意,虽是给她个侍妾的由头,但除她自己提起过以外,府上下人们却仿佛并不知情,待她的态度很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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