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絮补寒柯续楚谣(2 / 2)
韦檀缓步上前,将诗集捧至祖父面前。
“《慰柳集》?是何典故?”韦国公蹙眉问道。
好在韦檀问过毕菱,方能应答:“祖父,您先瞧一瞧第十八页的那首《慰柳》。”
韦国公瞥他一眼,不知这小子又卖什么关子,但见他一脸真诚,便垂首翻找那一页。
“遗编检尽渍青绡,絮补寒柯续楚谣。纵使灵风收玉骨,春魂犹化雪中条。”
诗的前面却写着一个女子名号??“菱珠”。
“毕菱是毕渊之女,年方十四,正在道观为亡父追福,‘菱珠’是她的号。诗集名中的‘柳’含送别之意,她编纂亡父遗诗,将自己所作之诗附在其后,以慰魂灵。”
韦国公将这诗细细品味几遍,才抬头瞪了眼韦檀:“是你诗艺不精,想浅了??‘寒轲’指冬日枯木,以‘春魂’入雪中枝条,不提‘柳’字却暗指回春。又有‘楚谣’‘灵风’呼应《楚辞》《风赋》哀郢之义,以此贯通生死两界,诗脉承传之意愈显浑成。这毕家女,功力不在毕渊之下!”
一听祖父对毕菱的评价如此之高,韦檀挨骂也难掩喜色,比自己金榜题名还得意。
“祖父若看得上,三郎叫人将装着崭新诗集的锦匣送去您房中。”说着他就要上前抽回祖父手里这本已翻折过的诗集。
谁知韦国公转手就把诗集背在身后:“没规没矩!长辈还没读完,竟敢上手来抢?”
见祖父抬腿便走,韦檀只觉好笑,忙扬声问:“祖父可还要新的诗集?”
韦国公转身一挥大袖,佯怒道:“偏你促狭,明知故问!多拿几匣来??”
“三郎遵命!”韦檀笑答。
韦国公从头翻阅几页,便发觉中了这小子的“圈套”。
诗集函套乃是木胎外裱大食国雀金锦,四角包鎏金瑞兽铜活,封面用了九色鹿纹蹙金绣,砑光纸*题签上以泥金书“慰柳集”三字。
内里以紫檀木为轴,两端镶嵌宝钿,折口处裱缂丝缠枝纹。页眉缀“飞白”云鹤,间页夹洒金云母笺,摹《女史箴图》局部为饰。
??这分明是以超过内府贡物的规制来刷印装帧。
韦檀被提溜去韦国公面前时,笑得分外乖巧:“祖父可还满意?”
韦国公沉着脸,拿指尖点了点面前的诗集封面:“这毕家女子同你有何关联?竟拿自家印坊替她担保铺路,还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祖父英明。”韦檀顺着他的话,“您可还记得冯都知死后,坊间流传出一首《檀郎怨》?”
韦国公眸光一凛:“也是此女所作?!”
韦檀点了点头:“正是。毕菱扶棺回到长安不久,本是入清都观祈福守孝,却被永宜以权势相逼,在孝期写出这等骇人耳目的诗。否则她与我们韦家无冤无仇,岂会贸然开罪?”
见祖父若有所思,韦檀继续将早先盘算好的话娓娓道来:“您也知晓永宜的性子,手握这等锋利的刀刃岂会闲置不用?毕菱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胁迫,甚至险些被送入宫中争宠??她走投无路,便来请我相助。”
韦国公暗想,难怪这小子能提前入宫向他姑母通风报信,原来是毕家孤女暗中倒戈。
“永宜也实在胡闹,她自己在先皇后孝期就与陆家子勾连不清,还要逼迫人家孤女步她后尘。”韦国公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韦檀,“那这诗集??便是你许诺她的好处?”
韦檀笑笑:“我许诺了她一千册诗集,但仅是民间流传的上等用料??似祖父手中符合入贡规制的诗集,是我瞒着她另制了两百册。永宜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