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秋桂绽芳角弓鸣(2 / 2)
王骥虽出言浇灭卢铮气焰,为藩镇扬声威,可眼看着圣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旁的侯旷连忙接着说道:“依在下拙见,若避此等祸患,须对藩镇军民加以安抚牵制,使之甘为屏障,拱卫都城。”
这话说得还算中肯,圣人脸色稍稍和缓,问道:“如何安抚牵制?”
“地处偏远又悍然难驯者,明面上以安抚为主。素来有功又忠心本分的节度使,可加以重用,形成犬牙交错之势,互相牵制。”
侯旷意有所指??若说地处偏远、悍然难驯,任谁都会想到幽州。
大乱祸首之一便是以幽州所辖的范阳、河东、平卢为根据地,起兵发动叛乱。
身为幽州节度使之子的霍玄恭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他垂眉顺目,并无意回击侯旷的挑衅。
圣人对侯旷所言不置可否,也不再提及大乱之事,似长辈一般关怀起他们的学业、起居甚至婚姻之事。
在此期间,霍玄恭始终不发一言。
末了,圣人还邀他们明日一道去曲江芙蓉苑,白日蹴鞠射桂,夜里赴宴作诗。
等众人三两成行出宫,孤身独行的霍玄恭被一名内监拦住:“霍郎君留步,圣人召见。”
霍玄恭在甘露殿侧殿里见到换上一身圆领黄袍衫的圣人,这是他头一回独自面圣。
圣人不复大殿之上端坐威严的模样,曲腿倚在凭几上,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霍玄恭应声而往,行礼后规规矩矩跽坐在离圣人不远不近的地方。
“来,再坐近些。”圣人笑道。
他看霍玄恭只挪近了几尺,也不再多劝,问道:“方才你为何不与他们一样抒发己见?”
霍玄恭如实告之:“起先欲言却不宜言,之后是既不欲、也不宜。”
圣人轻轻敲在膝上的手指顿住,转头盯着他,心中发笑:早先只察觉这小子心有正气,竟不想还如此耿直。
这话摆明了是说他只心怀匡扶江山、救国为民之事,既无谓口舌之争,也无心琐碎小事。无奈受身份所束缚,不宜多言。
“好,此处再无旁人,你且畅所欲言。”
霍玄恭眼睛一亮,抬眸见圣人正看向自己,他定了定心神,将方才心中所想尽数告之。
“如今海内安定,藩镇势力与数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依玄恭愚见,陛下并非是忧心再度出现翻天覆地的大乱,而是未雨绸缪,提防其他祸乱,此所谓‘生于忧患’。”
见圣人面露微笑,霍玄恭继续说道:“两汉外戚、宦官专政,两晋士族扰政、朋党兴乱,此皆为前车之鉴。眼下朝堂之上的内忧已有形迹,部分藩镇勃勃野心隐有抬头,还有回鹘吐蕃的外患不曾断绝。陛下有此一问,是有意寻觅刚正忠直的骨鲠之臣加以栽培,在来日风波初起时得以启用。”
他话音刚落,圣人已坐直身子。
“今日参透我这一问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圣人忽而怔了怔,露出宽和的笑,“那卢铮误打误撞,也是个可用之人,只是还要再雕琢雕琢。”
“玄恭是方才被引回甘露殿的路上才开悟??蒙陛下不弃,再度召见,玄恭才明白陛下宽宏,再不敢再以幽州出身妄自菲薄,有所讳言。借士族之势弹压藩镇节度使,同时拔擢寒门制衡士族外戚,是为今可行之计,玄恭愿以己之身,为陛下、为大唐尽心竭诚。”
他生作幽州节度使霍禹和士族范阳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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