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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上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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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重归黑暗。

“呵??”

崔妙璩执着灯烛,眨巴眨巴眼,怒极反笑了出来。

“你当真是有病!”

她低骂了句。又满地摸索,去寻方才顺手一放、不知滚去哪里的火折子。

不管了。他爱如何便如何,左右不是她挨冷受冻。

何况因着春寒料峭,她又月事期间,卧房仍烧着火墙。这么大个男人,不过瘫睡地上一夜,哪里就能冷死了?

崔妙璩边寻摸火折子边想。

大不了她如厕回来,把被褥扔给他便是。

指尖在细密柔软的地衣上来回摩挲,几番碰到冰凉光滑的面料,又触电般收回。

好容易摸到火折子。她点燃烛台后,转身将其放回桌案,双手撑地,起身。

一只手冷不丁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

不及惊叫出声,她只觉小腿一软,整个人毫无防备朝下倒去。

四脚朝天地,跌进一个冷硬的怀抱里。

男人温热濡湿的气息近在耳畔,夹杂淡淡酒意,悄无声息却又霸道十足地将她笼罩。

一只手环腰拢着她,另只手还不忘捂住她的后脑勺。

崔妙璩摔得天昏地转。

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那狗男人扣住脚踝拉倒了。

还摔进他的怀里。

登时怒不可遏。想也不想,又是一个肘击,正中他心口。

“唔??”

宋俭叫她撞得闷哼一声。

环着她腰的手却不曾放开。原是护着后脑勺的那只伸出,黑暗中无声而精准地扣住又待出击的手腕。

“谋杀亲夫吗?”

他咬牙。于她耳畔低问。

酒醉后的声线暗哑,幽深夜色中,愈显蛊惑。

似是借着醉意恣肆。

“这个程度就能杀了你?”崔妙璩嘴上丝毫不让,手上亦奋力挣扎。可惜男人到底是挽大弓降烈马的少年将星。力量悬殊过大,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遂继续言语激他:“不是带伤都能追敌千里的大齐将星么,怎么吃个肘击就不成了?这般容易让我当寡妇?”

他滞了半晌。

“你这嘴可真不饶人。”

崔妙璩反唇相讥:“总比有人暗中偷袭得好。”

赶着去如厕的,险些没叫他给摔出来。

“放我起来。”她又挣道,“我要去净房。”

他这才松了手。

耳畔的呼吸一远。似骤然退去的海潮。

“崔妙璩,”他支起半边身子,看向只着细绸中衣,灵活爬起的女子,“我再耽误你一刻,问你个问题。”

动作微滞。

下意识忆起马车中短暂做过的梦。梦里的话他也留下一个问题,而她不及回答,就已恍然梦醒。

她几乎脱口而出,不曾收到,谈何回信?却听见他出声。

“若当日我不曾请婚,你会嫁给太子吗?”

不防他有此一问,崔妙璩怔住。

真是莫名其妙。既是木已成舟,又何来许多“如果”?

“你确是醉得不轻。”

她想了想,回道,“那种情况下,我的意愿能决定什么?不过是上头如何安排,我便如何照做罢了。”

话语间带了几分凄楚。

仿佛清冷春夜一场无可奈何的雨。雨水要落在枝头或者沟渠,它亦身不由己。

不过随波逐流而已。

许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长久沉默。

直到幽幽烛光金砂般覆了他一身,勾勒出沉默如石雕的轮廓。

他才低声、暗哑地开口。

“我知道了。”

……

崔妙璩自净房回到卧室,里头已空阒无人。

似一个夜半突兀出现,又如轻烟般消失的精怪。不过须臾,那男人已不见踪影。

空气中弥漫淡淡酒气。提醒她,一切并非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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