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杀鱼的第五十五天(2 / 2)
“你这孩子!”胡水生重重叹了口气。
木头本欲劝说,可看着自家娘子一手提着稻穗,一手利落下刀,他酝酿半晌的话瞬间被憋在喉间,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为着省功,两人割完的稻子便整齐摞在身后,只待返程一起抱走。
割着割着,两人的动作就慢了起来。
实在是骄阳似火,酷暑难耐。
入目是一片金黄的稻田,抬首亦是金灿灿的阳光,低头低得久了,再回神,所有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都朝大脑涌去,直冲得人头昏眼花,神思迷离。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青草香外,还充斥着燥热的气息与飞扬的尘土,一向多话的的木头在此刻都不由闭口止言。
皮肤上的炽痛不提,不消片刻,那滚烫的汗水便连连从额间鬓角,前胸后背汹涌渗出。
豆大的汗滴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滑落至眼眶,眼睛被汗水灼得刺痛,眼前视线霎时变得模糊。平安抬臂擦了擦汗,余光却瞥见数颗晶莹的汗珠分别从木头的额角、鼻梁划过,他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随即又低头认真干活。
平安惊觉,她沉寂许久的心在这一刻蓦地一颤。
两人视线倏地对上,木头咧嘴轻笑:“娘子你看我作甚?”
平安不察他竟如此警觉,她扯了扯干枯的嘴角,讷讷转移话题:“擦擦汗。”
“嘿嘿。”木头睨了她一眼,小声笑道,“我就知道娘子在看我,不必羞怯。”
这人还是这样自我感觉良好,平安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干活速度虽快了很多,可眼见着申时已过,日渐西斜,他们还有大几分地没有收完。
爷爷那边照样抽不出闲,这打谷子也不是个轻省活,一来要小心别将谷子洒漏,二来还得认真检查稻杆上是否有残存的谷粒,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动作便慢了下来。
眼看着日落前收完无望,爷爷拍板先将割完的稻谷打下,运回家摊晾再说。
等到次日,家中这两亩稻子这才紧赶慢赶收完。
平安回到家,爷爷与木头还在田间忙碌。
看着院中空地已铺满谷子,想来已平晒半天。
伴随着谷粒与竹席摩擦的娑娑声响,平铺的谷子很快被平安推成数条长达一米宽约一尺的细垄,只待将菜备好再推平。
往年他们晒谷子就是这样,隔三岔五便需将谷子来回推垄、铺平,爷爷说这样有利于挥发水汽,谷子干得也快。再加上不时驱赶捣蛋的鸟雀与猫狗,留心那偷窃的小贼,这晒谷需得一个人一直照料,半晌也偷不得闲。
许是因着收谷时节,档口今日生意不错,带去的鱼虾都卖得飞快,只是平安一人收拾打扫,又去市集买菜,拖延下来回来得就晚了。
她今日买了两个海边贩来的干墨鱼,打算用它来熬一锅墨鱼汤。
做这个汤光靠墨鱼便少了些滋味,平安又去砍了一小刀肉回家。
买来的墨鱼不能直接吃,需用钳子夹好放在火上炙熟才可入菜。
干干的墨鱼与明火接触的刹那,空气中便瞬间弥漫一股鸡毛燃烧的怪味。
待墨鱼表皮微焦,边缘出现蜷曲,平安便迅速翻面,将两面交替炙烤。
烤好的墨鱼剖掉里面扁平光滑的鱼骨,便只剩薄薄一层柔韧有弹性的蜜色鱼肉。
将墨鱼表面的灰污与内里的黑色黏膜洗净,切成细条与姜片、黄酒在水中浸泡备用。
平安淘净一竹升大米,加水放锅中开焖。这会灶房的火无需人照看,她快步赶到菜园,将今日新生的长豆角摘下。
摘来的豆角新鲜脆嫩,一掰就断,平安快速将豆角抽筋,折断,剔除虫眼的部分后放入水中洗净。
最近菜园里的豆角青瓜疯长,一家人就算顿顿吃都难以吃完,往常吃水煮、清炒吃得腻了,她今日打算做豆角焖饭来消耗掉一些。
锅中放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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