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2 / 2)
他左手探进腰封,但不过片刻便又抽了出来,似乎只是搔了搔痒。
秦九叶没说话,一直等到他走到跟前,这才动了动。
她抬起手,从他肩上卸下了那两捆新柴、拎进了院里。
就只这一个动作,那少年瞬间便觉察到了什么。他没有动作,就任她接过手中的活计,但那双眼睛深处显然多了些情绪。
先前他在果然居做活的时候,她只是干脆利落地交代他要做的事,从来不会这样插手。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未有过那种可能会被扫地出门的危机感。因为他是被需要的,只要这果然居中还有他能做的活计,他便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但眼下,她似乎不打算如此了。
向来手脚勤快的少年沉默地立在那里,秦九叶见状,眼前不知为何却闪过那被清理过的炉膛和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药罐。
若有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便没什么人情世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了。
“回来了?”
她生疏地客套着,
,果然居不会将医了一半的病人扔下等死。而且我已同督护说好要一起查那秘方的事了。你不是不喜欢……掺和这些麻烦事吗?”
他当然讨厌麻烦,但他更讨厌那个人。
李樵抬起头来。
他回想着那日在果然居金宝同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再开口时,声音中已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卑微。
“但阿姊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在阿姊看来,断玉君比我可靠、比我正直、比我值得信任。接下来的路,若你选择同他一起,我跟着便是。阿姊可是嫌我?可你也并没有说过,你要走的路容不下三个人并行。”
李樵注意到自己提到邱陵的时候,秦九叶面上那稍纵即逝的些许不自然。
他无法判断那点不自然源于何种情绪,也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听后会作何反应。因为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人情世故,他也从未将自己摆在如此被动的地位,他所面对的情形同他以往经历过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蠢事。
他学东西向来很快。可学谁不好,偏要学那姓司徒的废柴。
彼时司徒金宝也是如眼下这般,对着既没有用、又求不来的东西苦苦哀求,甚至为此放下身段,去迁就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
或许他根本不该继续忍耐、假装卑微,或许他应该抽刀断水、拂袖而去,或许他应该一个人上路,再不用烦恼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在他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时候,他便已经向她开口说要留下来了。
秦九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空气静得让人不适,半晌才干巴巴地开口问道。
“说完了?”
“还有。”少年看一眼她的脸色,抛出自己最后的筹马,“你说过要教我的事,我还记着呢。阿姊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一个说话不算话。
昨晚在河边莫名质问她的人明明是他,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又变成她亏欠他了呢?明明是他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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