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血债血偿(2 / 2)
捣药捣到手实在抬不起来,她便将那仵作还给自己的木牌握在手里不停摩挲。
与秦三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未看过对方拿出过这个牌子,但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只见上面已经磨得光亮,一看便是贴身保管了许多年。而秦三友虽死在河水中,被冲到下游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烂了一半,这牌子却和钱袋一样没有因流水浸泡冲击而遗失,足以见得他当时应当也是妥善贴身保管的。
这样一块重要的牌子,应当同秦三友不愿提起的过去有关,可当她试图辨认上面的字迹时,却只能看到一些被刮去刻字的痕迹,似乎那牌子的主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上面的信息,却又舍不得真的丢掉这牌子。
她握着那块牌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秦三友的过去。
她只知道秦三友并不是地道绥清人,落脚绥清生活是因为杨家,他同司徒金宝的舅舅交好,所以才会照顾杨姨母子,除此之外,她再不知晓更多。在成为她的阿翁之前,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她都并不知晓也从未问起。
而现在,当她想要开口去了解这一切的时候,秦三友却已不能回答这些问题了。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晓那些答案。
阿翁只想你好好活着。就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秦三友最后对她说的话,也是他坚守了大半生的人生准则,谁知临到终了还是抛在脑后、喂了村头的小狗。
其实类似的话,秦三友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只是她的耳朵听出了茧子也没听进去过,就连一句回应也不曾给他。
她太忙碌了。忙着进步医术、忙着赚银子、忙着找院子,忙着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忙着在人生这座高
漫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完,聪明人就该立刻放弃、调头回到家中躲一躲,至少等风停了再做打算。
田边大树下乘凉的人都散了,只剩几个隔壁村的佃户还杵着锄头耒耜在破房子后躲风沙,远远望见那女子的身影,先是一愣,认出是谁后,便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议论旁人家的糟心事似乎有看热闹的嫌疑,可叹上两句“苦命人”总归也没什么吧?谁不知道那丁翁村果然居秦掌柜家出了事?实在是太可怜了。听闻是因为卷到了城里人的那摊子烂事中去,所以才被连累的,不然那邱家为何要上门来吊唁呢?可说到底还不是她自己瞎折腾,明明不该你管的事,你偏要掺一脚,现在好了吧?死个老翁算什么?这般做事早该死上个千百回了。
窃声议论的身影在风沙中变得模糊,声音也听不真切,但秦九叶不用回头、不用竖耳,也能清晰感知到那些面孔和声音。
亦或者,那就是她心底的面孔和声音。
是她自不量力,是她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最终害死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她偏偏还活着,那些人带走了老唐、带走了阿翁,却独独留下了她。是因为觉得她实在微不足道吗?就算满怀仇恨悲苦也只能咬牙吞下,绝不敢、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甚至连大声骂上两句街也是不敢的。
所以在这场避无可避的大风里,她就该缩起来、躲起来,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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