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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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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万里斥责他,“没大没小!”又轻轻拍了拍唐晔的手臂,“小晔,看到这琴,喜欢吗?”

“祖父所赠,无论何物,皆甚爱之!”少年偏着头低声答道。

这时学中文的冯老师很惊喜地走上前去看了看,“这是古琴?真正的古琴?唐晔,你还学过这个呢?”虽然与这孩子的隔阂还未完全消除,但她平时在孩子们那儿,口碑还不错。

唐晔也向着琴走了回去,微笑地回答她:“没有,自己随便弹个响而已。”

“好想摸摸??”冯老师刚伸出手,方源忙说,“此琴名为‘流光’,出自初唐,历史悠久且极具收藏价值。前两个月唐老先生以高达九百万的价格成功竞得此琴,原本计划于春节期间赠予小晔少爷,以表心意。然而,鉴于昨晚的特殊情况,唐老先生立即决定提前将此琴呈上,以期能够抚慰小晔少爷的情绪。”

冯老师吓得缩回手,很直接说,“妈呀,这么贵,弄坏了卖了我都赔不起!……流光,和你的名字很配呢!”

唐晔笑而不答。

“弹一下给老师听听好不好?”冯老师对少年卖了卖萌,趁机走到袁雅维身边。

唐晔转身对唐万里致意,“承祖父盛情,晔儿感激不已。今美物在侧,心向往之,欲以‘高山流水’试之。”

“嗯,好!”唐万里径直走入亭中,坐到自己长孙唐天身边。方源引刘校长和李主任也进入亭中,请各位在亭边美人靠上就坐之后,又回到唐万里身侧。

只见紫袍少年端坐于古琴前,抬手振袖,双手轻抚琴弦,静静地感受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历史沉淀。下一瞬,手腕轻抬离琴弦,先是一记“抹”音,如微风轻拂水面,轻柔而悠扬;接着是“挑”与“勾”的交错,仿佛山涧流水跳跃,清脆悦耳。他右手时而轻挑,时而重剔,如同溪水潺潺,又如狂风骤雨,抹、勾、摘、拂,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与琴弦融为一体;左手则时而按下深沉的低音,时而滑过清脆的高音,时而吟唱出高山的雄伟,又猱出流水的柔情。

随着他双手在琴弦上跳跃,《高山流水》在指尖绽放。悠扬的琴声如泉水般流淌而出,仿佛将这院落带入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仙境。

周围一圈人被这美妙的琴声所吸引,神色各异。

唐哗左手边,唐天和何柏文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琴曲之中,仿佛被那高山流水的意境所牵引。

何嘉南坐在堂兄身边,唐晔的左侧后方,他虽然对曲子感受不深,但就是莫名感到震撼。

唐万里坐在正面看着唐晔,就像看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每一次低眉顺眼、每一次的抬腕落指,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曲终,少年轻轻收回双手放回膝上,抬头含笑问祖父:“这一曲高山流水,可能入您的耳?”

唐万里干笑一声,先是不答话,停了一秒才拍手叫好。

看唐万里对这孩子的疼惜之情,刘校长微微笑着对旁边的李主任和冯老师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李主任也勉强挤出:“余音绕梁,唐晔同学当真多才多艺啊”的赞叹。

中文系毕业的冯老师说:“《高山流水》,相传是由古代琴师俞伯牙所创,他在山间弹奏时,偶遇知音钟子期。琴声如高山般雄浑,如流水般潺潺,两人因此结为莫逆之交。唐晔同学,刚才听你所奏,琴声初时如高山清风,意境非凡,不过好像……”说到这儿,她阔腿裤下的大腿却被坐右侧的李主任拧了一把,她醒悟过来,人家爷爷都说好,你个什么东西敢乱讲!马上改口说:“你的琴技真是炉火纯青,如行云流水,妙不可言啊。”

少年挑眉,起身,对自己学校各位老师晗首道:“师长们谬赞。”

袁雅维丝毫不掩饰对这男生的爱慕,一边收起刚录像完的手机,一边说:“帅!弹得太好看了!”

与她隔着走廊相邻的何嘉南却说,“好是挺好,但我总觉得前天在你家听到的那首,弹得更好,浑然一气。这首嘛,我不太会欣赏。”

“哪首?”

“就是我觉得……很像那些古装剧里那种用琴杀人的场景那个。”

“广陵散吧?”

“是吧?我觉得那一首是不是练得更多更熟些。”

“你还会弹广陵散啊!能否让我聆听一曲?”冯老师对自己这学生的景慕之情已溢于表,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来这里是所谓何事。

唐晔却起身,恭敬地垂首对师长们说:“抱歉,昨晚休息得不好,已有些疲累,先失陪了。”

刘校长和李主任急忙客气地回应。随后,三位教师在方源和袁雅维的陪同下先离开了园子。

这边,唐天问自己好友,“怎样,你觉得我弟刚才那曲子弹得如何。”

何柏文说,“嗯,我觉得,有点儿奇怪。高山流水按我的画面应该是泉水淙淙,却给我一种‘瀑布砸深潭,还有一群鸦’的感觉。怪!”

“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形容词!”何嘉南笑倒在旁。

“我也觉得。本来作为宫调代表之一,曲子通常展现出一种悠扬沉静、淳厚庄重的风格,却中间插了一段变了节奏的羽调。这什么作曲啊,国乐虽然我也听得不多……”唐天也摸着下巴。

“后面又变回泉水叮咚,这曲子,反正我爸没给我听过这版本……我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中间几个乐句……”何柏文抚着额头。

“平沙落雁?”两个男孩同时惊叫:“是吗?你把平沙落雁给插进去了?”“小晔,你太顽皮了!”

“哈哈哈哈哈!……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唐晔看着大人们走出去的方向,沉声缓缓念着。

袁雅维和何家兄弟在云山大宅陪他们两人玩到下午,唐晔逐渐开怀。

朋友们挤出白天时间过来探望,已属难得,见天色不早,唐天也对祖父说:“呃,今晚要回去跟舅父舅母吃饭,他们明天回M国……”

唐万里瞪了长孙一眼:“小没良心的,赶紧滚!”

夕阳西下,水池上几株枯枝挂着几片残叶,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秋末冬初的萧瑟。

适才数人笑语盈盈,转眼已剩紫袍少年独坐于亭中。

他闭目凝神,修长的手指沿着琴弦轻抚古琴。随着自己心境沉浸,指尖轻挑,丝弦之声缓缓响起。起初,声音轻柔而细腻,如失魂的怨女的低声啜泣,倾诉着无尽的哀怨。

唐万里在琴声的引导下缓步踏入园中,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丝毫声响,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少年投入演奏的身影,而又闭目倾听,脸上流露出深沉的思索。

随着少年右手在琴弦上的流转,老人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孤独的怨女。他也感受到了被囚禁的影子心中的愤怒、不甘与期盼。

随着曲调的深入,少年的双手在琴弦上跳跃得更加频繁,每一个指法都恰到好处,与琴声融为一体。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琴声在空气中回荡,余音缈缈。

唐晔缓缓睁开眼睛,偏头望向老者。而他的祖父则依然闭目沉思,仿佛还在回味着那曲中的哀怨与情感。

“不错,用这丝弦琴,配上你的指法,倒是将幽怨悲凉的情调表现得丝丝入扣。”良久,唐万里赞叹道。

“爷爷,我……自觉在演奏时确实未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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