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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手指掠过尸身的下巴,一寸冰一寸火,几乎要将钟淮安的魂魄撕碎,胸前的冠服敞开了,停灵殿阴冷的风灌进单衣,她的指尖却依然滚烫的不像落在已经僵硬的尸体上。
钟淮安想后退、想回头,却仍是被困在这具逐渐滚烫的躯体里慢慢融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殿下以前总说我算无遗策...”
指尖划过尸体的眉骨、唇珠,金戈之音在门外越来越近,灵魂的撕裂与灼烧感让钟淮安耳边响起嗡鸣,‘咔哒’,金玉腰带断裂的声音骤响,接着,钟淮安只听到一声轻笑:“三年前你说想做乱世后温暖的灯塔,但可知最先焚尽的永远是持炬之人?”
梦境开始扭曲的瞬间,长箫贯穿钟淮安尸体的胸口,青玉碎裂声震耳欲聋,白的手、红的血、模糊又扭曲的视线,在她眼底张牙舞爪地唱诵着听不懂的梵文。
钟淮安猛地睁开眼。
猎场行宫的木色帐顶映入她眼帘,床脚点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扭曲出潮热的沼泽。
后背被汗浸透了,齿缝间似乎窜着淡淡的血腥味,钟淮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好无损。
守夜的女史听到动静匆匆进来,见钟淮安面色苍白地呆坐在床上,连忙倒了杯热水:“四小姐,可是魇着了?”
钟淮安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缓缓将头埋进缎面锦被,一句话都没有说。
*
与此同时,容府。
烛火越过矮窗落在池面,已近寅时,容祈安寝室内却坐了一圈人。
李元季打着哈欠将头仰搁在椅背上,手边的茶杯内几乎看不到杯子清透的白瓷底。
他从张修远手中抢过锦帕,擦了擦眼角生理泪珠,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看着案前一动不动的背影:“桃花寨一事牵连甚广,既然你已经决定放了程达,那这宋春来无论如何都要死了?”
“我们要将宋春来关多久?宋高昨日尚在试探,他的路子实在来钱快,你当真要放弃?如此该如何像晋王交代?”
容祈安不说话,室内一时只剩下烛火噼啪炸开的声响。
张修远将自己的帕子夺回来,折好了塞进衣襟里,才开口:“可若四小姐当真有长公主私印的线索,云州盐定是重要的多。”
“闺阁小姐为活命胡诌的话你也信?”李元季嗤笑:“也便是那日跟着的是荀明,若是我,定不可能让他逃脱。”
荀明在阴影处蹙了眉,忍不住道:“四小姐并非一般闺阁小姐…”
他还未说完,就被容祈安突然落过去的视线冻在原地。
李元季还当他心虚,折扇打开又合起:“宋春来一事已是节外生枝,还被方侧妃身边的雏莹看到了我在醋坊,殿下不想与方侧妃为程达之事生出嫌隙,这锅便只能由我来背。”
“这重重阻力之下好不容易寻到了人,你居然因为小娘子的几句话便将人放了?!”
李元季越说越气,唾沫几乎喷在张修远脸上。
张修远默默举起衣袖抹了一把脸,试图与李元季分析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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