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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转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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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林又去了药铺,他问了那老伯,他们那里只有极少数的人家才种花椒,要么是郎中,要么是采药郎,一个要自己用,一个全仰仗着药铺过活,哪里会匀出来给他。

沈慕林去药铺买了一两,又花了十八文。

打开一瞧却和那天捡到的有所不同,此物相较而言更为小粒,味道也浅,一问都是农户种的,这东西娇贵,自家根本养不好。

那颗粒大的都是山里长的,但没法子,靠采摘只能得少许,虽然长势不好,但也能用,便一直这样了。

沈慕林却觉得欣喜,花椒熬制汤底尚可,若是做成酱料便偏苦些,而这些闻起来浅淡,兴许能捡起来做成麻油。

熬汤底去腥气可以少一味料,但麻油却是必要的,不过家中那些存货也够熬制一次了,后头再想办法吧。

又观察一通,有卖豆腐豆浆的,腐乳豆皮之类的却是没见过,于是稍稍放下心。

渐渐晌午,两人一同去了郎中家。

说来神奇,这坐诊的郎中在自家瞧病人,家也开在闹市区,门也紧闭,非要等到特定时间敲出暗号才能进。

沈慕林看着顾湘竹敲了三下停顿五秒又敲两下,如此重复三遍才听见声音。

“来了来了。”

打开门的是位穿红裳的女子,发髻上簪着一朵红梅,脸上也上了颜色,嘴唇红艳艳的:“呦,小瞎子又来啦,去吧,我家相公可等你好久了??哎呦,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她扭着腰走向沈慕林,手快极了,没等人反应,就伸手掐了一把,笑道:“脸嫩的呦,小哥儿,你跟着他来,莫不是他家夫郎,啧啧,好大的福气,小哥儿,不然你踹了他来我家可好?”

“嫂子莫开玩笑。”顾湘竹将沈慕林扯到身后。

那女子白了一眼,张开手道:“拿来!”

顾湘竹把刚买的杏仁粟粉糕递上去,女子又笑起来:“去吧,左边第二间,小公子真是守时。”

顾湘竹道:“多谢嫂子。”

“小哥儿,这边来,他们爷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弄去,”女子见顾湘竹走开,先一步抓住要跟着走去的沈慕林,“对了,我姓沈,名曰玉兰,你呢?”

“沈慕林。”

“可赶巧了,快来快来,和姐姐讲一讲,你和竹子如何认识的?”

沈慕林放心不下:“竹子他……”

“害,有啥的,都治半年了,他早习惯了,你去了也顶不上事儿,不如歇一歇,过会儿我相公会叫你的。”

沈慕林被按着坐下去:“嫂子,他这眼睛……”

“叫姐姐,”沈玉兰道,“谁知道呢,他们治病不让我去瞧,我也懒得看,一屋子药味,闻着就难受,说来我最近才听说你家相公和黎家那小公子闹了不愉快?”

“黎家?”沈慕林皱眉道。

“你不知啊,”沈玉兰压低声音,“说是当初遇到劫匪,黎非昌撒腿跑了,把你相公一个人丢在原处,幸亏你相公命大。”

“估摸着是心虚,前些日子还让他家那肥头大耳的仆人来我家打听顾秀才的病,不然我哪儿知道你家和他家的恩怨。”

“黎非昌,”沈慕林念着这个名字,“黎家?可是那个兴隆饭馆的黎家?”

“倒也不是,兴隆饭馆就在县里傲气,也是仗着本家的能耐,那黎非昌就是本家的独生子。”

沈玉兰磕着瓜子道:“现今商人家庭也可科举,他家巴不得有个人能考上改头换面,那黎非昌人不怎么样,却是读书的一把好手,说是过了乡试,成了举人老爷,又得知府赏识,还真捞到个官做。”

沈慕林愤懑不平,黎非昌仗着未有证人,竟这般说辞,这种人还能入朝为官,上头的人真真儿是瞎了眼。

“玉兰姐,竹子眼睛可还有的治吗?”

沈玉兰把手里瓜子一扔,抓起他走到侧墙处,那里有一扇窗户,推开竟然就是瞧病的地方。

顾湘竹躺在床上,衣衫全然解开,远远看去,只隐隐可见一片细白的嫩肉,其上根根银针,扎的如刺猬一般,头上也有一些。

远远看去,了无生气。

一青竹白袍男子正坐在厅中煎药,听见动静,那男子头也不抬,悠悠长叹道:“玉兰,我可说过你不能再窥探病人隐私?”

沈玉兰刚要转身,闻言嘴巴厉害起来:“谁晓得你独个儿守着人家做甚?”

“我何曾……你明知这是湘竹,如何又污蔑我?”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沈玉兰见好就收,拉住沈慕林道,“这是你那弟弟的夫郎,他记挂相公,我可没想偷看。”

汤药小火熬着,纪子书闻言站起作辑:“不知弟妹来,有所怠慢。”

沈玉兰偏不等他说完:“你说我怠慢他?好你个纪子书!”

“没有,没有,”沈慕林赶紧道,“嫂嫂待我很好,纪兄不必忧虑。”

沈玉兰笑着戳他:“叫姐姐。”

纪子书又是叹气,见药熬好,干脆走进隔壁屋子,只留下那扇小窗,随时观察顾湘竹的情况。

见沈慕林眼中焦急,不时望向药堂中昏睡的顾湘竹,便知晓他不清楚顾湘竹情况。

但他自知顾家父子不是诓骗人的性子,琢磨半晌,纪子书先问道:“此次银钱可准备好?”

沈慕林单纯以为来拿药,不知还有针灸一说,还好小爹将钱袋子都给了自己。

差不多有三两,也不知够不够用,更觉方才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了。

“这些够吗?”他把钱尽数交上,“若不够我想法子去。”

纪子书看都不看一眼,接过后便放在桌上,又打量起眼前的哥儿。

他自小学医,最知道人之结构,这林哥儿骨相比例皆是上等,眉眼间多的是明媚热情,此刻切实担心,添了愁思,便稍弱几分。

“湘竹眼睛耽搁太久,且他身体当中残存毒物,我医术不精,不知待何时才能彻底清除,也不知解了毒性是否能让他眼睛恢复如初,时间太久,我判断不出那是何种毒,若是知晓一二,也能更精准。”

沈慕林惊道:“您是说他中了毒!”

纪子书看向他:“你不知?也是,你们应当成亲不久。”

他饮下茶水,将缘由娓娓道来。

“半年前我与娘子赶路路过此处,赶上暴雨,李阿叔仁善,收留我与娘子数日,那时知晓湘竹眼睛有疾,多年医治无方。”

“后又细问,才知那时发了高烧,昏迷数日,只当是淋雨加上赶路疲惫所致,醒来才知再也不能识物,便有些耽误,我瞧了过去所留药方,才知多亏当年那郎中下手生狠,药性凶猛,剂量颇大,歪打正着解了大多毒性。”

“虽救治及时,留了一条命,但仍有残留,那些许残余虽不至于让他殒命,但到底会亏了寿命,便是解了毒,也要好生将养,我只能尽力而为。”

沈慕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原以为让当初清朗少年再不能见识天地苍苍已是恶毒,如今才知竟如此狠辣,原就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

“可能治否?银钱不必担心,我有法子赚钱,便是往后日夜累积不眠不休也要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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