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青云念十一(1 / 2)
这一次他们落在了一农庄里。
小院儿打扫得干净齐整,院子里还种了半片嫩生生的小白菜、绿油油的韭菜,凳子上还放着晒着的黄豆,另一边则挂着几件粗布衣裳懒洋洋地晒着。
众人舒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看着就十分地安全。
田园山水,风景如画,优哉游哉,心情怡人,明媚灿烂。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声,推开门出来,显出一身段曼妙着蓝紫衣裙的女人来。
她眉眼艳丽、风情,笑容更是甜蜜如含糖,此时便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柔声道:“阿金,你回来了……”
女人的话止在这里,看着月如龙,又好奇地扫了眼其余人,疑惑道:“你请了朋友来?”
院中一静。
月如龙下意识看向月情,又压声道:“柳篾花,你在说什么胡话?”
柳篾花听到他这般的语气,也惊觉他不是那人,后退一步,慌乱乱地握住门边的扫帚,警惕道:“你们是谁?”
少宗主瞪大了眼睛,神思混乱,“柳姨…怎么会?阿金…她,她…她……”
月情听到这个称呼,也是呆了一瞬。阿金,她是在叫少宗主的父亲…月如金吗?
她上前一步,试探地开口,“柳姨,我是月晚,你不记得我了吗?”
“月…晚?”柳篾花盯着她看,脑袋有些疼地捂住,又猛地摇头,痛苦又抵触地说:“我不认识你,我从来都…不认识你。”
她说着语气就凌厉起来,握住扫帚挡在身前,色内厉荏道:“你们赶紧走,我丈夫很快就回来了!”
此言一出,净月宗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少宗主只觉头脑晕眩,脑中回想着过去种种,嗓音颤抖,“柳姨,怎么会,她怎么会……为什么,她为什么?”
小院儿的氛围冷沉地似冰窖。
柳篾花与他们对立,紧张地往后退,闫星逐欲言又止,月如龙更是阴沉如水。
半晌,他沉声道:“篾花,月…阿金,他已经离世了。”
听到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直砸得柳篾花眉头紧锁摇摇欲坠。她晃了一下,脑中似有冰冷大雪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那很模糊,又很清晰,似近在眼前,又远在过去。
那是真的吗?
不会,不会是??
“他没有死,他早上刚刚去了地里,”柳篾花摇了摇头,扶着额头,又语气勉强道:“我要去给他送饭了,我要去给他送饭,我得给他送饭……”
她说着,又神色恍惚地走进了厨房。里面乱糟糟的,柳篾花则迷迷瞪瞪地捡起地上的柴火往土灶里塞,又用打火石来点火。
她咬着牙鼓着劲,手忙脚乱好一阵,土灶里也没有一点火光,脸上和手上倒是蹭了一脸的灰。
月情主动走上前,将土灶里的柴火拿出来,又挑选了些细一些的塞进去,过后再用一边干枯的草来引燃,紧接着快速地往里一扔。
她习惯地拿起一边的小木棍,拨弄起灶火,见柳篾花怔怔然地看着她,月情才抬起被火光映亮的眉眼,道:“你每天都给他送饭吗?”
柳篾花手一抖,愣愣地,又慌乱地别过眼,“当然。”
月情轻声说,“不会生火的人怎么会做饭呢?”
柳篾花动了动唇,皱眉,“你……”
月情盯着她,又道:“普通的农妇会穿着你这样的衣裙吗?那是修士的行装,而你的手,也不是洗衣做饭的手,而是拿法器的手。”
她看着她这张脸,忽而从心底生出一丝畏惧,竟忍不住往后缩去,低语喃喃,“你…是你……叶…不,不会……”
月情眼眸一沉,替她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叶凝冰。”
只闻这三个字,柳篾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全身发抖,咬住下唇,伤情不已,一滴泪悄然无声地流下来,惨叫了声,再吐不出第二个字。
她想起来了。
月如金已经离世,与他同穴而葬的是他的妻子叶凝冰。
而她,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是一直心生恋慕却暗中羞怯,始终未道明心意的师妹。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走到一起却无能为力,甚至要微笑祝福的小花儿。是阴暗不甘伤心伤情吞下委屈难过,答应叶凝冰照顾月如金的柳妹妹。是月如金死后,守着他们唯一的女儿??月晚的柳姨。
是局外人。
又深陷局中。如进泥淖,困其一生。
而此时此刻??
他们的大哥在这里,他们的女儿在这里,他们的徒弟在这里。
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她那些龌龊的、不耻的、肮脏的心思。
柳篾花已经绝望了,面色苍白无状,嘴唇轻抖,“对不起……”
月情闻言,缓缓起身,问道:“对不起什么?”
她动了动唇,矮矮地、灰头土脸地仰视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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