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青云念十一(2 / 2)
闫星逐皱眉而不安,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找若歌,尽快离开才是正事。”
月情沉默,一言不语。
闫星逐面色复杂,他实在不愿见到如此一面,上前去再想说些什么,月如龙却按住了他,又看向月情的背影,沉声道:“晚晚,你柳姨她问心无愧。”
月情只轻声问:“既然问心无愧,何至于吞吞吐吐?”
她并不是一定要咄咄逼人,而是深知这种事不若趁早说清,否则即使今天假装不知,往后也会成为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根血刺。
少宗主已经不能再惨了,她实在不想她再多一分痛苦,再多一分难过。
长久沉默后,她开口轻问道:“柳姨,我只想知道你对月晚是不是真心的。”
柳篾花哑口无言。
真心、真心,这世界上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真心二字的。
她是他们的女儿,是柳篾花此生最不想、最不愿见到的人。
可老天又偏偏要与她作对,兜兜转转,与月晚相伴时间最长,看着她长大,从小团子到亭亭玉立的人却又偏偏是她。
她久久不语,哽塞难咽。
月情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却忽闻一道颤音,少宗主哽咽道:“是真心的。”
她顿在原地。
心脏阵阵发麻。
……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不愿鞠躬车马间,但愿老死花酒间。
这是一首不知道从哪里流落到修仙界的诗,版本残缺不全,作者只知姓唐,据说是什么明朝人。
大家便猜是天上大明处,真有此桃花仙境,有此潇洒随性桃花仙。
月晚小时候就知道了这首诗。
月如金经常一个人静静地摩挲着这半片残页,将其翻来覆去地看。
她模糊地感觉到,那时候,他是很难过的,可为什么那么难过,却还要常常翻看呢?
月晚不明白。
等她稍微再长大了一点,柳姨才告诉她,她娘正是桃花庵里的桃花仙,月如金是在思念她。
后来,月晚就拉着月如金在小院里种下了一株桃树,默默许愿,桃花仙、桃花仙,我给你种了一个小房子,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小住一下呢?
再后来,一起种桃树的只剩下她一人。
她看着满地的残花,瘪着嘴,吸着鼻子,垂眸不语。
夜夜桃花雨,雨下小花人。
雨如珠,花如潮,而她随波逐流,摇摇晃晃。
终将溺死桃花中……
一双微冷的手忽而穿过花雨,稳稳接住她。
不轻不重,却十分有力。
月晚抬起头,柳篾花眼眶红红。
她吸着鼻子,温声说,是桃花仙将月如金接走了,本也想带着晚晚一起去桃花庵,只是觉得柳姨孤身一人太过可怜,便让她再陪陪她。
再陪她一天、一年。
一年复一年,一岁复一岁。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共一十六年。
真心、真心,三言两语道不尽,十六年足矣。
……
月情动了下眼眸,酸而涩,她抿紧了唇,随之又紧紧地抱住了柳篾花。
柳篾花呆滞一瞬,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冷香,才不敢相信地落下泪来。她僵硬又缓慢地动用着颤抖的手,终于同样牢牢回抱住怀里的人。
正如那一年、那一夜。
再没人说话。
只余这一个温暖又颤抖的拥抱。
长长久久的拥抱,横跨过时光,无尽地酸甜苦辣,最终落回至当年那一夜微苦的桃花雨。
月如龙长久注视,轻抬眼眉微微而笑,又轻声道:“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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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净月宗一共来了四人,最后一人正是据理力争要跟过来的医修韩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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