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绝念(1 / 2)
裴玄章垂眸,他不喜欢有人用这样轻佻随意的语气评判一个女子,哪怕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然而皇帝虽有睚眦必报的性子,可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记起十年前一个被贬的臣子。
皇帝如谈家常地说起镇国公府丑事,心里未必没有计较。
但这些隔阂绝不是对着谢怀珠的,天子虽欲掌控臣子私事,这几年也很少当面考问详情,用来判断臣子是否心口不一。
是不满意他在浙江时对编造那人踪迹的海盗先斩后奏,还是疑心裴氏脚踏多只船,不仅仅与东宫暗中来往,还想再与雍王互通有无?
内侍总管见状连忙使个眼色,叫小黄门将裴玄章封好的那一对铁如意拿来,笑着禀道:“奴婢糊涂,裴侍郎特地孝敬了一对如意给皇爷,方才竟忘了拿来。”
皇帝“唔”了一声,拿过来在手里掂了两下,道:“你也是老糊涂了,元振难得孝敬,你就这么轻慢?”
“谢大人被贬的时候臣还年幼,实是不知,只是见弟妇孤苦,不免想起娘娘当年来,仗着皇爷疼爱小辈开口,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裴玄章起身谢罪,神情平和道:“更何况陛下只是问臣如何解决薛学士眼下的处境,不是问臣与谢家是否有姻亲,至于谢大人能否中选,全瞧他自己才学,若称圣意,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谢儇当年论理不算有错,只是不大会看眼色,在皇帝最为躁怒的时候上书劝谏,虽然皇帝也知此事确实不妥,甚至就在两三个月后朝廷便主动停止了各地搜罗尼姑进京的举动,然而天子总是不会有错的,错的是直斥君父之短的谢儇。
大理寺卿又候了几个月才上书,重拿轻放,将谢儇远远贬走,做个无权的闲官。
若无意外,谢儇只能等着东宫即位,才有可能放还归家。
人上了年纪,总是有些别扭,皇帝轻轻哼了一声:“皇后虽年少丧父,却是无书不通的女状元,你有几个脑袋,敢拿她和皇后比?”
虽是如此,语气到底和缓些:“罢了罢了,元振,你也难得向朕开口,一纸文书的事情,教他进京就是。”
裴玄章面上无多少笑意:“臣替薛学士谢过陛下。”
皇帝骂了一句“油嘴”,指着他恨铁不成钢道:“眼瞧着三十了,天天想着别人,就没听着你一句好信,既然你母亲说得动你,索性趁早寻个称心的姑娘才是正经。”
镇国公当初不惜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临阵倒戈,弄得夫人难产,一子下落不明,以至于裴家这么多年都只有裴玄章一个后嗣,但他不成婚,简直是不孝,打算就此绝他父亲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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