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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同归就掀开了盖头。
今夜是大喜的日子。
龙凤烛泣出烛泪,照的整个屋子灯火通明,所以那郎君的身影,叫人连一丝错认的可能性都没有。
同归的心沉到谷底,“我的天呐……”
喜婆子不知何时退下了,门也被落了锁,锁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时,同归瞬间反应过来,她跑到门口,双手拍门,“我要回家。”
陆殊途却端着酒杯,回身坐到了卧房中间的案几处,“这就是你家,你要回哪里。”
到了此刻,他的神色都波澜不惊。
同归闭眼深呼吸,“这里不是我家,我的夫君是落梨,我应该回落家。”
陆殊途的眼随着这句话眨了两下,“哦,是落家。”
随后恍然大悟的一合手,手里头酒杯被扔在了地上。杯中的水酒沿着杯壁蔓延,还未铺开多大距离,便立刻被脚下的地毯给吸收。
陆殊途直接踩上酒杯,黑琉璃似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他垂下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脚下,眼皮耸搭,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方映出一道斑驳阴影。
看上去好不委屈。
瞧着好像很可怜,同归疑心自己看错了。
陆殊途:“可是同归,你既然一开始选择了我,你怎么还能选择别人。”
他又上前一步,在她面前站定,才撩开看她,“某虽不才,但却也是京中叫的出号的郎君,不是你想丢就如猫狗般丢下的。”
“所以今天你走不了,也不能走。”
同归:……就知道那可怜是自己的错觉。
同归忍不住直接推门,可关着的门随着强烈的动作,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这一声落到同归耳朵里就跟火星子燎了一般,她浑身暴躁,“叫人开门。”
陆殊途闻言哧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回到桌前坐下,“可是今日成亲的是你我,你的夫家应该是我。”
“同归,好女应侍二夫这个道理,我当初就应该纠正你。”
否则绝不会让你一语成谏。
从迎亲到巡街,盖头下的脸虽然看不见人,可所有人都知道陆殊途今天娶亲了,同归今天嫁人了。
虽如今张冠李戴,可名义上同归嫁的人还是他人。
到底应了同归的当初那句话……
这世上真的有一语成谏吗,或许还是命?
可他,从不信命……
骤然间,陆殊途胸口痛到无法呼吸,他伸手去拿面前的酒壶却发现手不自主的在抖,只能是更加用力的去抓。躯体化的症状被掩盖只能是愈发严重,一旦被人发现只会被嘲笑。
陆殊途眼下已有些湿润,眨眼赌气般又加了几分力,砰的一声!酒壶被捏碎了。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手心里,鲜血瞬间迸发,在桌布上泅出一滩深色的印记。
疼痛让陆殊途心中却只觉得畅快,他望着鲜血淋漓的手,笑的眉眼弯弯,“同归,我受伤……”
受伤了,该包扎的。
可此次却让同归觉得无比疯癫,谁家好人疼了还会笑?她道,“你这疯子……”
弯弯的眉眼瞬间垂下,一贯绷直的背脊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慢慢崩塌,“你好像从来不曾在意我。”
回答他的是越发猛烈的拍门声。
那种低如尘埃的声音转瞬即逝,同归根本听见,或者是也不在意,“你这疯子,你将我掳了来,你让我明天如何见人?你这是想逼死我!”
不会有人觉得是男人的错,这世道只对女人苛责。女人犯了男女之错,只能是被浸猪笼。活人套进麻袋里,被活生生的淹死,美名其曰是为了守贞。
守贞是很可笑的事情,是世人给女人的枷锁。但大多数人都认了这个枷锁,并一直尊奉。
同归虽不屑这枷锁,但她怕浸猪笼……
毕竟人言可畏。
哗啦哗啦的门板碰撞声,使墙边的白漆都震掉了不少。可即便如此,桐华院都没有任何声音。同归只能威胁,“你在不放我归家,你就不怕我的丈夫看不到我,会将你大卸八块?”
陆殊途眉目已淡,“那,试试好了。”
“试试看,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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