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二嫁(2 / 2)
……
酒盏里的酒添了一回又一回,贺砚随眼眸泛起薄雾,行动有些迟缓,敬酒的宾客自知洞房花烛夜最是难得,便放过了他一马。
贺砚随推开门,红烛晃动,珠帘背后,新娘子还盖着盖头端坐在床上。
呼吸忽地急促了几分,贺砚随快步上前撩开盖头,果真看见了莲玉荇含笑的双眸,此刻正促狭地瞧着他。
“郎君……”莲玉荇红唇微启,轻声唤他,柔情似春江水,紧接着一阵阵酥麻自后背蹿起,一路弥漫至胸口。
贺砚随惊觉自己在颤栗。
算起来,他和莲玉荇已经是两世夫妻,前世有嬷嬷引导,一切遵循礼制。
这一世有什么不同了。贺砚随胸膛起伏,嘴角紧抿着,二人双手紧握,彼此情绪共振。
贺砚随想,莲玉荇被毒杀当日,他以一抹孤魂的形态目睹了一切,看着莲玉荇痛苦气绝,他的心似乎也被人挖空了。
红绸一晃,莲玉荇用帕子在他眼前晃动,强迫他回过神。
……有惊无险,失而复得。
贺砚随暗道,天意给他机会,让他们重新结为连理,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放开了。
莲玉荇抚平贺砚随紧皱的眉头,莞尔:“大喜的日子皱什么眉头。来,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又是一世夫妻了。”
交杯酒饮尽,帘幔悄然落下,莲玉荇倒在床上任凭贺砚随胡作非为,眼睫轻颤。
门外有说话声,是楚元琅带着大大小小的孩童来闹洞房,被管事不留情面地轰走了。
扣在腰间的手骤然用力,莲玉荇身体瑟缩,却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她回过神,对上贺砚随黑亮的眸子,就听他道:“夫人,床上的事得专心,莫要分神。”
莲玉荇气恼,作势要去咬他,临了动作一顿,双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嘴唇贴了上去。
贺砚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唇齿相接,银丝勾连,主动权又被贺砚随拿了回去。
红烛霎时熄灭,房间重新归于黑暗,隐约有黏黏腻腻的声音传出。
院里有鸟雀惊飞,落在乍现新绿的花草上,长长的鸟喙啄食了花蕊上的露珠,摇摇晃晃。
春宵苦短,良辰好时。
**
端王府外的石狮子旁靠着一个男人,锦衣华袍上面全是泥水,清隽的面容也沾染了灰尘。
那人双眸微闭,手上攥着一个酒坛子。
楚元琅护着莲玉荇,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
是景王贺沅安。
莲玉荇吓了一跳,心下诧异,他怎么会在这儿?
京都离平城山高路远,怎地落得这副模样,身边连个护卫也没有?
……
贺沅安是趁着夜色来的。
宫变那日,贺砚随趁他不备将他打晕,塞在了书房的暗室里,以他的名头去朝堂之上和贺凭舟周旋。
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皇宫,孪生兄弟的身份是最好用的,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贺沅安十分恼怒,尤其在贺砚随说出那句,“你若是勾结突厥,本王今日不会留你。”
贺砚随他以什么身份如此对待他?贺沅安挣扎无果,在暗室里待了几个时辰,以至于暗室被打开那瞬,神色恍惚。
原来是林珩察觉不对,眼前的殿下非真正殿下,混乱之中溜出皇宫,果真找到了他。
等贺沅安赶到,一切已然尘埃落定,他本想说嘲讽几句,看着贺砚随那副凄惨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将眠霜带回府诊治,等到医师诊脉开方完毕,才回过神来。
眠霜伤得很重,新伤旧伤叠加,将养了半个月才堪堪转醒,发现自己处在景王府,十分意外。
她垂头道谢,却听得贺沅安说:“本王认得你。”
眠霜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他。
在眠霜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贺沅安从脑海深处扒拉出两段旧事。
年少时,他坐的马车经过长安街,时逢灾祸,流民泛滥,常常因丁点吃食大打出手。
贺沅安看着半大的姑娘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眼睛依旧清亮,便随手将马车上的糕点扔到她怀里,扬长而去。
再后来,姑娘长成了杀手,只是身手不大好,摸到景王府刺杀景王,被人当众抓住,缴了匕首。
只是贺沅安并未杀她,叫侍卫将人扔出府。
“殿下竟然记得这么清楚。”眠霜很是羞赧,一别经年,她却没能认出贺沅安,要不是贺凭舟说抓她是抓住贺沅安的把柄,眠霜没那么快想起来。
眠霜跪地行了一个郑重的礼,嗓音沉沉:“多谢殿下。”
眠霜走的那天提了玉佩,贺沅安从书房角落里捡起那块玉佩。
已经被人修复好了,只是碎玉难全,仍有残缺,贺沅安眼睛一滞,很快在里面发现了端倪。
有人把玉佩重新拆开,在里面留了不易察觉的密信。
于是,来不及打点行装,贺沅安一身薄衣,一路跌跌撞撞赶到了平城,想要证实心里那个虚妄的念头。
然后径直倒在了端王府门前。
莲玉荇叹了口气,叫来下人,把贺沅安抬到客房去。
贺砚随跟着小舅舅去河西走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过他似乎知道贺沅安会来平城,提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她。
人果真来了,只是时辰不够凑巧。
楚元琅怕她独守空房、寂寞无聊,带着她一起去郊外踏青,与三三两两好友放风筝,一直到日落时分才赶回来。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贺沅安倒在地上。
此刻全然放松下来,倦意一股脑涌上心头,莲玉荇撑着脸靠在软榻上浅眠,安神香缓解了些许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扣响,妙青在外头道:“王妃,景王殿下喝了醒酒汤已清醒过来,此刻说什么都要见王爷,下人们拦不住,叫奴婢来请王妃过去看看。”
“知道了,把景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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