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在李辞盈看来,萧应问早该离去了,也不知他因何故逗留在郡守府中,又为何要这样大阵仗推了屏风闯出去?
身轻似羽,迅若飞凫,竟没有人能摸着他的影子。
郡守府出了这样的事儿,裴听寒自不好再耽搁,眼瞅着外头乱哄哄一团,怕是少不得先去看望仍在中堂的两位长史。
他只得简略几句与李辞盈嘱咐,“阿盈不必忧心,明日下值后,某必往唐明府家中拜访。等请方安人保??”他微微一顿,才继续说道,“请方安人替你我二人保媒,姑母应当晓得某心诚。”
“你呢?”裴听寒问道,“你可愿……”
大魏民风开明,婚姻事已不似前朝般全然遵循父母之言,《户婚》亦明则允准男女同色择配,只不过旧姓望族更讲究名正言顺,自个儿当着女郎的面问,多少是有失风范。
李辞盈抿唇低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愿?!裴听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何?”
而李辞盈似乎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依旧笑得温和,“郡守忘了,再过两月您才及冠,方安人怎好现下就为你我做媒,您还是别叫人家为难得好。”
原来如此,这样细想下来,她好似没有不应允的打算,裴听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哦”了声,又说道,“可是刚才??”
好歹顾忌外头还有下人,他没继续说下去,想着方才的事儿,下意识轻抚嘴角,懊悔自己轻浮,也更怕李辞盈会因此觉着惶恐不安。
可她不会,李辞盈握了他的手掌,语中带笑,“郡守人品贵重,莫非妾还信不过您么,若两心相通,妾等再久也甘愿的。”
这倒好了,反而是她来宽慰他,裴听寒顿感愧疚不已,垂眸回握她的手,信誓旦旦道,“某必不教阿盈失望的。”
两句之后依依惜别,李辞盈拒了他令人相送的好意,提了裙踞自后院匆匆离去了。
不出所料,为着郡守府出了刺客的事儿,街巷间好些凶神恶煞的衙役来来回回地巡查,见着面生的、外县口音的,都需验其身份过所。
南楼衡门下自是寻不到那个身影,李辞盈脑子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别的什么,扶膝就着石墩儿好好坐下来。
暮霭沉沉,风雾渐冷,市集上的商户也散去了,冷静笼罩下来,街巷之间也似被夜色冻作了冰雕玉楼,只远袅的炊烟漫绕鼻尖,才令她知晓这儿仍是人间。
好冷,李辞盈搓了搓手背,仰头去瞧灰蒙蒙的天。
枭鹰呼鸣,最后一丝光亮也没入远丘,黯淡终于落尽了,她垂下眼睛,撑住酸麻的腰腿,缓缓起身。
她不明白自己哪儿又惹得“那位”不满,或者他真的事务繁忙,一弹指的功夫也不愿多等,就这样生生错过了时机。
“…李娘子?”
李辞盈心中猛地一跳,忙抬头,“萧??”
来人却不是萧应问。
雾中正立着个修长板正的身影,沈青溪著一袭月白圆领袍衫,束带上七事悬得齐整如一,待人一见,肃然起敬。
李辞盈眨了眨眼,又瞧见了缩在巷口不敢上前的蛮姐儿和面哥儿。
是了,为了两个孩儿取名登册之事,青溪先生也到南楼奔走了好几趟,这些天忙碌,她还没来得及处理。
人都走到家门口了,本该请到前厅去吃茶水,可惜茅屋没有预备待客之地,平日有个三姑六婆串串门,不过一同跪坐坐床闲话罢了。
她不可能请沈青溪到内室去。
但好歹后院中摆着石桌和木椅,李辞盈展了笑容迎几步上去,比手想请他去坐坐。
沈青溪晓得她等的另有其人,道声不必麻烦,“并非特意来访,某与李娘子说几句话就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