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遇险(1 / 2)
天际泛白,大地像被笼罩了一层灰纱,远方传来的鸡鸣声,划破了陵城的寂静。
谭暮莘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废墟,意志消沉,无力地坐在地上,身上的长衫外罩脏乱不堪,狼狈至极。
她疲倦地闭上眼。
原以为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能够让谭家死灰复燃。
没想到棋局对面,是老天是在同她下这盘棋,她有何能力下得过老天爷?
耳畔那阵刚起没多久的弦声,随着一根清脆的断裂声,戛然而止。
弦都断了,后面的弹唱如何能继续?
琴弦?
她及笄礼上,丝竹声悦耳,应家趁着兴头上,迫不及待同她当场定亲。
因着两家是世交,知根知底,都以为应邦会是个好归宿。
于是那日后她娘开始着手为她置办嫁妆,全天下再好的嫁妆也敌不过她娘亲手织得云锦。
故而她及笄那年,她娘织了一匹云锦收藏在房中。
如今应家翻脸,再知根知底也敌不过人心易变,嫁妆恐怕是用不上了。
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冲进她爹娘的卧房。
云锦是她娘亲自收纳的,人走的突然,没告诉过她放在了哪里,她只能把每个角落统统找一遍。
阿笙眼尖,看见妆台下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猫着身子将它拖出来。
箱子上面覆了满满的灰尘,谭暮莘一身缟素经历了火灾,脏的看不出原色,便直接用衣裳擦拭,擦完又寻了书桌上的砚台,对着锁狠狠砸下去。
连着砸了几下,才将锁破坏掉。
她连忙打开箱子,在看见一匹色泽鲜亮的织云锦后,轻轻摸着上面的纹路,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娘亲的手法遵循了谭家制作云锦的独门秘诀,却又对秘诀有着自己专门的见解。
是以这般顺滑柔亮的绸缎,饶是谭家最上级的染丝人也做不出来。
谭暮莘抱着云锦喜极而泣。
迟早有一日,她会重振门楣。
她要亲手将关掉的坊铺重新打开,让谭家再次成为陵城第一云锦商户。
下葬爹娘的翌日。
她带上云锦离开了家,同行的还有阿笙。
去京城路途遥远,二人没钱买马车,风尘仆仆走了一天才出了陵城。
谁知刚出城门,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土匪将刀一横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谭家云锦出事后,各方盯着她家的人太多了。
她难以辨别是有人故意派土匪来取她性命,还是陵城外本就有土匪打劫。
为首的土匪满脸横肉,一道旧刀疤横亘左右脸,讲话时的面部狰狞恐怖。
“小娘子,打哪来?往哪去?”
谭暮莘神情紧绷,牢牢将云锦护在怀中。
“……”
“你怀里抱的什么?”另一个土匪瞎了只眼睛,独留一只眼,却万分眼尖,一看便看中了她怀中的云锦,“大哥,正好两个人,你我兄弟一人一个……”
“别!二位英雄。我们有钱,我们给钱,放过我们吧。”
谭暮莘边说边从身上掏出钱袋,绳子系得复杂。
她解结的时候故意将钱袋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后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起身时顺手抓了把土,趁土匪放松警惕,直接扬在了他们脸上。
她拉起阿笙慌不择路,“快跑!快!”
为首的土匪有些嫌弃,到底还是收下了,收下后却半分没有要让道的意思,将手中的刀往肩上一扛,步步威逼。
“臭娘们儿!敢耍花样!追到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刀疤土匪揉着眼睛,一脚踹在独眼龙土匪身上,“追啊!废物。”
扬土暂时阻得了一时,能不能趁机跑掉,全凭运气。
奈何她自小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突然脚下一软,云锦从她怀中坠落。
她被阿笙拉着没命的跑,眼见着离云锦越来越远,心中万分纠结。
这是谭家唯剩的云锦,她哪怕侥幸活下来了,可是丢了云锦拿什么同人做生意,万万不能丢。
她跑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捡。
刚捡起,身后两个土匪便追了上来。
土匪本身有点武功,追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在话下。有了这遭追杀,也懒得同她二人多废话,直接举刀砍下。
谭暮莘认命得闭上眼睛,却听到耳边传来马儿的嘶吼。一阵迅疾的寒风过后,重重的倒地声传入耳朵。
她睁开眼,看见那个举刀要杀她的土匪反而倒在她面前,脖子被一支箭贯穿,往外突突冒着鲜血。
她吓得失声,瘫软在地,又亲眼目睹出手的男人拉满弓,射向逃跑的独眼土匪。
眨眼间,独眼土匪也倒地了。
出手的男人端坐在马上,逆着光,腰间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看似价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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