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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嫁祸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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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年被送回偏斋时,已至夜深。

江寒祁方才伤他太狠,以至于他的脚步都是虚软的,神情也有些恍然,甚至都没瞧见矮墙上正趴着一个人。

那黑影待其余人走后,方才从矮墙上一跃而下,满面堆笑地冲云知年招手,“公公,是我,是我呀!”

云知年看到骤然出现在眼前的姚越,面露困惑之色。

“我来给公公送药。”

姚越从怀间捧出一个布包,里面藏了个装酒的盅子,塞到云知年手上,“山参虫草煎的,都是滋补的,公公受了内伤,又着了冻,须好好调养一番。”

云知年只好接过。

“那公公先安歇着,我明日再来给公公送药!”

很显然,姚越这番送药,未得任何人授意,是自作主张做的。

“姚太医。”

云知年便对姚越道,“多谢。”

姚越碎碎声嘀咕着,“公公可莫再一口一个太医的唤我了,太折煞了!我就是署里一个低阶的小医官,平日里可无人唤我太医的,那老院使和宫里来使唤的宫人,都叫唤着,那小子,那小子…”

姚越梗着脖子学陆儒吹着胡子骂人时的样子,学得有模有样的,十分滑稽生动。

所以云知年便也忍俊不禁。

朱色的唇-缝中露出一排整齐白糯的贝齿。

姚越呆了一呆,旋又飞快地窜上墙头越了过去,消失在云知年的视野中。

姚越给的药确都是好药。

云知年也通些药理,所以,亦懂这药的可贵,且这药汤熬得很尽心,用布包裹着,一直到饮下之时都还是温热的,在胸口舒舒化开。

云知年饮完药后,精神便振奋些许了,他拿出纸张笔墨,想了想,在上头写下了几味药材后折起,小心收好。

又去盥洗殿里打了些水,将腰际处,江寒祁用朱笔写出来的印痕,盯着已然模糊的“裴玄忌”三字看了许久,才默默用水拭去。

隔日傍晚时分,姚越又来了。

大雪稍停,这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院之中正在化雪,残冬金阳映在消融的雪水中,透出耀目璀色,而云知年周身笼在光圈当中,金质玉相,便更若是那九天神邸,清濯出尘。

便可惜,仙子穿的,是那满沾俗尘的暗色蟒服。

让人记起,他不过只是个宫中以色侍人的妖宦。

云知年正立于庭院中清扫,清扫完毕,又去墙角饲弄了会儿两株不知名的发枯草藤,见草藤的根部被雪盖住了,就又重新过来扫雪。

他今日未受召见,因此并没有戴三山帽,只将一头青丝随意挽在脑后,额前无可避免地荡下几缕碎发,软软贴于鬓间,愈显温软,

姚越跑来抢走了云知年的扫帚,冲他道,“别扫了,公公内伤未愈,莫要再添劳累,要去一旁多歇着才是。”

姚越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问他道,“昨日的药公公可喝了?”

“喝了。”

云知年如实回答。

“效果如何?”

“很好。”

“那便好。我今日又带了药材过来。”

姚越果然又背了个包袱。

云知年没有吭声,浅茶色的眸里却漾出一分惊诧。

姚越能看出云知年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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